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柔风拂过,一地落英芳华。
这样若人间仙境般的景色,魔界实属罕见,夕枫禁不住止了脚步,她前行两步,却发觉花海之中,竟还躺着一名女子。
女子冶丽,遍地桃红,却也比不得她半分娇艳。
夕枫淡笑,想着不要扰人清梦,踏步便走,可这步子刚一迈开,她耳边便传来了一微弱的呻|吟声,“唔……”
医者向来对病患敏感,夕枫收回了步子,她略低下|身,细细地观察起来。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眉间一股阴气笼罩,粉白色的衣衫上裂痕重重,一缕缕鲜红覆盖而上,这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女子。
夕枫轻皱了皱眉,她探向女子的腕脉。
似是不喜他人接触,女子皱紧眉川,反手甩了她一巴掌,“别碰我!”
“啪。”女子的力道不大,但夕枫的面颊还是慢慢肿胀开来,知道这个病人脾气不好,她却也不恼,只淡笑道:“你的脾气还真是大。”
女声温润,女子听得有几分熟悉,她禁不住睁开眸子,只一眼,她便怔愣愣地呆住了。
师父?不,不对,她的眸子是紫色的,而师父是如墨般的黑色,她是耶邪族,是魔。她不是师父。可是,为什么她和师父这么像呢?
女子静静地望着,这时她却又看到夕枫执着地探上了她的脉,虽只是轻轻一触,但她的心却不知为何悸动起来,师父,她真的好像师父,可师父却已经不可能再触碰她了。她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若是师父愿意碰她……
她瞥向夕枫,却见夕枫温和一笑,“伤得不轻,跟我回去吧,我给你疗伤。”
熟悉的脸庞,温声的言语,这是女子的致命伤。往昔的记忆再度浮现出来,女子冶笑,神态妖娆,她轻勾起夕枫的下巴,指尖却禁不住颤抖,她忍住,只媚笑,“好呀,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跟你回去。”
“胡闹。”夕枫淡声呵斥着,右手却轻挥着将纤指甩下。
连语气都这么像。女子略微有些失望,她低垂下眸,本就对那事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她却又感觉脸颊一热,夕枫竟俯低身子吻了她的脸颊。
切,只是脸颊而已么?她挑起眉毛,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夕枫见她这样,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秀发,“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乖,跟我回去吧。”
哼,就连说教都这么的相似。
她不满地“哼”了声,随后却又沦陷在那眷恋的温柔之中,乖乖地点了点头。
……
日落西山,二人回到了居所。
那是一件清雅简陋的茅舍,地处偏僻,似还有些漏风。
“你就住在这里?”女子问道,神色似有些不屑。
夕枫却不甚在意,只点头轻“嗯”了一声,“我扶你进去。”
女子随她搀扶,坐到榻上的时候,她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了句,“这地方太破了,不适合你,等我病好了,你跟我走吧。”
夕枫轻摇了摇头,“多谢姑娘的好意。这陋社,我住得惯了,倒也觉得甚好。”
女子轻嗤了一声。
夕枫又对她道:“屋舍本就是身外之物,可挡风避雨既好,其他的都不甚重要。”
“可你这地方似乎有些漏风。”女子瞥了一眼窗牅,遮蔽的纸有了一个漏洞,她见女子笑中带着几分苦涩,不由随口允诺下来,“算了,等我病好了,我便帮你补了它。”
见夕枫欲要推脱,她又加了句,“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只是帮你补个窗户,你不会不愿吧?”
夕枫摇了摇头,她明知女子会法术,且法术不低,虽受了重伤,但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帮她修补的,可那人非说要等病好了。分明就是措辞要多留几天。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应允了,“如此,多谢姑娘了。”
“客气。”女子轻扬扬嘴角,她见夕枫前来帮她包扎,不由得想起自己还未知晓这女人的名讳,遂开口问道,“医师,你叫什么?”
“夕枫。”
夕枫?怎生不是墨清尘?女子心中默叹,她垂首,见夕枫正半蹲着为她上药,心中邪意一过,她又轻勾起夕枫的下巴,媚笑道:“夕枫,好名字呢。听着,我叫璃裳,你也可以唤我……裳儿。”
末尾两字的声音极轻,这标志着璃裳心中的动荡不安,标志着她对往昔的追忆,也标志着她对现实的渴望。她渴望那个女人会像师父一样,唤她“裳儿”。
可夕枫还是让她失望了,“璃裳姑娘。”
璃裳不满,捏着夕枫的手劲也大了些,“叫我裳儿!”
刹时,腿上一个吃痛,璃裳禁不住“呲”了声,她知道痛楚来自于谁,便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森森寒意。
然而夕枫却不理会,只轻拿走她碍事的手,俯低身子,耐心包扎起来。
室内一时静了下来,璃裳冷冷地睨着她,这时她忽然听夕枫道:“我之前说过了,‘物或损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