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休息等待吧。嗯,让哨骑仔细搜索,切勿大意。”
得知可到前方树林休息,一个个象狗吐舌头的下邳兵顿时精神大振,将被烤得发蔫的荷叶顶到头上,挟起兵器,勉力向小桥急行而去。
这是一座在泗水一带很常见的小桥,用原木并铺为桥面,两侧则以毛竹护拦,桥下流水浑浊。两岸高出水面的河堤裂如龟纹。
下邳兵踏上桥面,桥梁一阵震颤,但没人在意,如此多人同时涌上桥,桥梁震颤再正常不过。
黄立领兵居前开路。左元押后督阵。刚走过约百人,桥梁一阵剧颤,突然毫无征兆轰然倒塌,断为两截。桥面上十余下邳兵惊叫连声,一齐摔下小河,尽成泥人。
这突出其来的变故。令下邳兵全惊呆了。
左元急怒催马冲到堤边,望着桥梁折断处平整光滑的断口,浑身燥气尽消,一股寒气从尾闾沿脊柱直冲顶门。
“撤!快撤回坞壁!”左元用变调的声音尖叫,同时朝对岸的黄立大叫。“黄立,你领着兄弟们沿河岸跑,寻找附近小桥撤回……”
来不及了,但闻远处山林里传来当当钲鸣,由远及近,一队队手执长矛、横戟的士兵从树林里涌出,呐喊声声,杀奔而来。
是曹军!中伏了!
两百步卒本就够少的了。更被一条小河分隔为两半,一边不足百人,再加上伏兵四出。不用打就足以丧胆了。
左元与黄立,被一条浑河分隔于两岸,俱是同样的绝望表情,声嘶力竭喊着同样的话:“列阵!列阵!敌军也不多,器具与我们相若,也都是步卒。尔等俱是丹阳精锐,定可击而破之!”
如果说。徐州本土军队中还有一支军队敢于与曹军正面抗衡,野外对决。毫无疑问就是丹阳兵。左元与黄立所部,至少有一队的丹阳精兵。列阵而战,或许不敌数倍于已的曹军,但暴虎凭河,困兽犹斗,必定会让曹军付出代价。
左元与黄立看得倒是真切,曹军的武器装备、兵种构成确实与他们差不多。最更要的是,曹军兵力的确不多,顶多不过五、六百。三倍之敌,打不赢还跑不掉么?
答案是,还真的跑不掉!因为曹军并非兵分两路,而是埋伏于河西,集中攻击河对岸之下邳军,也就是黄立部。如此,就变成五百围杀一百。兵法有云,五而攻之,五倍于敌,基本上就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左元与所率之下邳军,眼睁睁看着对岸的上百兄弟被五倍之敌三面合围于河岸,外围的下邳兵在曹军士兵如林矛戟挥劈挺刺下,爆出团团血雾,哀鸿遍野。而后面的下邳兵,则在挤压下不断后退,纷纷掉入河沟淤泥里,拚命朝东岸游去。曹军的弓箭手当然不是闲看热闹的,数十张弓齐张,箭耀寒芒,乱矢俱发,河泥中的下邳兵尽成靶子,浑浊的黄泥水变红泥水。
黄立这回逃不掉了,他甚至来不及喊出投降,就被七八杆矛戟刺穿身体,被高高叉起,鲜血顺着矛杆淋漓而下。
下邳兵的意志很快被摧毁,一个圆阵只结到一半就散了架,士兵被三五成群分割,面对的是密集的曹军……这个时候,下邳军中的丹阳兵终于展示出了不负三国精锐的一面。
十余个山越兵,尽管被分割于七八处,面对几十倍之敌,人单势孤,但个个悍不畏死,杀法勇烈。哪怕身上插满了利刃,死活也要将手里的兵器捅入至少一个敌兵身体,方甘心倒下。最悍勇的一个,连杀七人,包围他的曹兵都不敢近前,最后调来弓箭手射伤他的腿,这才一涌而上,乱刃分尸……
左元已不敢再看下去了,他知道,黄立所部被歼灭,接下来就轮到他了。现在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抢在曹军来不及过河之前,赶紧跑回坞壁,越快越好!
近百凄凄惶惶的残兵败将,刚掉头跑了五六里,气还没喘匀,一侧山林中钲鸣大响。
又有伏兵!左元眼前一黑,几乎吐血。下邳兵更是惊慌,已乱成一片散沙。
这支曹军先是一阵乱箭,放倒十余下邳兵,随后飞快冲下山坡,在道上列阵。长矛大戟,铁刀方盾,弓矢俱张,甲胄泛光。这一支曹军人数倒不多,只有百人,但装备却明显好于先前河西那支曹军,甚至前排二十名持戟士兵披着两档铠。相比起同时期的郡国兵普遍戎衣无甲,这足以能称之为甲士了。
在这支曹军阵列之前,是一名身材不高,容貌短小的青年军将,看上去其貌不扬,但那一双盯人如豹子觅食的眼神,以及似乎随时可弹跳而起的矫健身姿,给人极其鲜明的印象。
青年军将一手持革盾,一手执短戟,踏前一步,只问一句:“降抑或战?”
坞壁就在前方十里,援兵随时可到,这个时候怎么可能降?
左元望着与己方差不多的曹军,再扭头望望身后远远扬起的烟尘,咬紧牙关,嘶吼一声:“冲过去!”
青年军将一声不吭,当先跃出,盾戟飞舞。他不需喊一句冲锋或下令,他的行动,就是命令。身后,是踏着稳健步伐紧紧跟进的曹军士兵。
随着双方主将的呐喊与动作,两支军队重重撞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