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世上还有能让陵修怕的话,这人非他家皇叔莫属。
平常嘛,皇叔也挺疼的,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一听仆人来传,皇叔要找他喝茶,他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当然,他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皇叔日理万机的,总有顾及不到的地反,到时候他死不承认就是了。何况他自己的偷天换日,可是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皇叔不一定知道吧?
进宫后,和往常一样,叔侄两人聊聊天,喝喝茶。通常这个时候呢,陵修都会大讲特将外面的世界多么多么精彩,用得瑟的表情看着他的皇叔,顺利捞点下次出溜的资金。
而今天,他明显心不在焉。
陵延也发现了这一点:“今天你是怎么了?”
陵修愣了下,慢慢地回过神来:“啊?没事,我不过是前段时间当了回迎亲使者,有些累了。皇叔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睡好吃好,别提有多可怜了!”
“可很值得,不是吗?”陵延优雅地执起茶杯,清冷无双的眼眸微微挑起。
“皇叔你在说什么?”他心里咯噔一下,忙打起了哈欠,唰地一下起身,佯装累了的样子,“我累了,皇叔,我们下次再好好聊啊。”
陵延慢慢转着杯子:“你真的没有什么话对朕说吗?”
他脚步一停,心口砰然一跳。
“你还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手脚,朕不知道吗?”
“皇叔......”他僵硬了身子。
“还不从实招来?”
陵修低垂着脑袋,紧咬着嘴唇,固执地不说。忽然他抬起头,眸子闪过什么,几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在陵延面前,哀求道:“皇叔....求求你,你以后会有那么多妃子,你....你就把她让给我,好不好?皇叔你最疼我了,你就再疼我一次吧!”
陵延眸色微沉,冷冷地斥道:“胡闹!和亲使者被替换这事,何等重要,你以为你只要把人藏起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陵修一直低着头,双手不甘心地拽着他的衣袖,久久不肯放手。
陵延微微叹气:“你是朕的侄子,朕何尝不疼你?可她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吗?即便你金屋藏娇,那你问过她愿意吗?”
“万一可以呢!”他不服气地吐出一句。
陵延淡淡地下令:“带路吧。”
于是乎,别院的君妩就这样被带走了。
临走前她见到,陵修那小子眼眶红红的,好似哭过,护送着她出门的时候,那眼神叫一个依依不舍啊。
当然他还万年不变地警告她:“我可警告你,不准打我皇叔的主意!”
君妩毫不怀疑这家伙是个叔控,但是当她瞥见马车中的人时,才知道其实他这话是说给他家亲爱的皇叔听的。
这之后,他才好心地提醒:“那个,宫里有很多母老虎的,你自己小心。不过你也不算笨蛋,应该可以处理的。”
“说完了吗?”
陵修跺脚:“干什么?你就这样不耐烦地走吗?”他气呼呼了一会儿,闷闷地说,“我....我可能好长时间不能来看你了,总之你自己小心。”
说着他潇洒地转身。
但当君妩踏上马车时,却见到他肩膀微微地在颤抖。
陵延淡淡地说:“长公主真是魅力无穷,惹得朕的这个侄子动心不已。”
君妩是见过陵延的,想着他们既然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懒懒一笑:“陛下此言差矣。当初陛下不也是想撮合本宫和世子吗?只不过本宫无意,这才让陛下亲自出马,娶了晋康郡主。其实要说起来,世子动不动心的,这其中也有陛下的缘故。”
他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然后,马车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君妩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无聊之中,她决定观察她面前唯一一个活体——陵国皇帝陛下。
只见他优雅地端坐着,俊美脱俗的面容未有丝毫波澜,像一尊完美的玉雕,清冷又美丽。
说起来他的容貌也算世间罕见,可为人太过冷淡,他坐在那里,加一把古琴,一个香炉,那简直可以羽化登仙了。
听陵修提起,他英明神武的皇叔至今后宫无一人,君妩不禁在想,也幸亏没有人,不然那些娇嫩嫩的美人,哪受得了这样的冰块呀?
自从经过了花翎这种风骚极致的张扬美,她就对一切闷骚极端厌恶,做人嘛,喜欢就要说出来!
一想起花翎,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那妖孽现在估摸着在独守空房了吧?也不知道他忍不忍得住。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不知陛下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陵延抬起头:“在未找到郡主前,你就代替她。”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缓缓地吐道,“进宫。”
君妩也不惊讶,事实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虽说可以找人随便顶替晋康的位置,可事关两国邦交,再者,她也想弄清楚这背后主使晋康的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