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把夏尔吃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哪儿还轮得到她?
虽然如此,必要的交谈也是不可省略的。然后格拉珊派和克吕旭派就一起发现,葛朗台老爹的这位巴黎好侄子变得比去年还不好打交道了。去年夏尔好歹还奉送几个天真纯良的微笑,今年也是笑,但笑得就像吃饱了的狐狸,让人好心瘆啊!
瞧吧,姓葛朗台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这样拖下去也不会有收获,所以没过多久,两派人马就不约而同地告辞了。葛朗台假模假样地把人送到门口,回来时看到夏尔还在客厅。
“您刚才似乎对棉花有些兴趣?”夏尔用剪子随意拨弄着蜡烛燃烧的灯芯,剪掉过长的部分,“不客气地说,我正好对这方面有些了解。如果您不介意,亲爱的伯父,您完全不必听别人的道听途说。”这么说的时候,他语气漫不经心,但却透着一股子胸有成竹的味道。
葛朗台一瞬间产生了“这小子果然是葛朗台家的人”这样的想法,和刚才两派对夏尔的印象是一样一样的。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客气:“那可真是求之不得,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第二天早上,夏尔起床后,发现老箍桶匠又出去了。
他不太惊讶,因为虽然他昨晚差不多把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葛朗台也需要时间考虑;公债在绝大多数内地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未来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呢?所以很显然,他伯父有可能一晚没睡,天蒙蒙亮就出去清醒一把了。
不过正好,他一直在等葛朗台不在家的机会。
葛朗台夫人身体欠佳,所以早饭是在房间里吃的。欧也妮把空盘子端下楼时,就看见夏尔正百无聊赖地站在窗边。
“您吃完早饭了,亲爱的堂弟?”欧也妮招呼道。虽然她看见夏尔就心情复杂,但有了她后来的那些经历,她觉得掩饰个几天根本不是难事。“母亲有恙在身,抱歉不能陪您,让您感到无趣了。”
夏尔转过身,摆摆手。“没关系,堂姐您又客气了。”他瞅了瞅欧也妮手里的东西,又问:“不过,我能稍微占用您一点时间吗?我有几句话想和您说。”
欧也妮有些意外,但仍然点了点头。“那您稍等一会儿。”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了外头的花园里。因为没花多少时间打理的缘故,里头很荒凉,但各种草木依旧茂盛。
“您这么郑重地叫我出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吗?”欧也妮先开了口。饶是她重生回来,想来想去,也都想不出夏尔要和她单独说什么。
“不,一点儿小事。”夏尔回答。在明亮的天光下,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他昨天觉得欧也妮哪里不对了:之前那种看意中人的光彩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对他死心了?
“那您还在犹豫什么呢?”欧也妮愈发迷惑。
太不靠谱了,夏尔几乎是立刻就把自己刚才的那点猜想甩到九霄云外。他一直拿着个小木盒,这时候递给了欧也妮:“我想请您收下这个。”
欧也妮差点以为这是昨日重现。但她后来练就的经验告诉她,能在木盒中发出那种细微滑动声的物体是金币。她没伸手接,而是直直的盯着夏尔:没事给她送钱做什么?
夏尔看出了她无声的拒绝。“您知道里面是什么,对吗?”他说,语气放软,“可这绝不是一种打发,或者是一种侮辱。”
“那您这是什么意思?”欧也妮的声音有点冷。她觉得她几乎要没法控制心情,即使她知道那只是因为过去、再愤怒也于事无补。
夏尔略微头痛。他这金子要是送葛朗台,保准早就被一把抓过去了;也就是欧也妮会生气。“我很担心伯母的身体,但我这两天就要走了。您拿着这些钱,就能在适当的时候给她请一位好医生。您那么爱您的母亲,为了她,您会把它藏好的,是吗?”
这话说得没错。虽然葛朗台夫人和葛朗台一般分房睡,但就隔着一道薄薄的板门,根本没地方能逃过葛朗台的眼睛;而欧也妮就不同了,她有个上锁的梳妆台,葛朗台不会翻,最多在逢年过节时要求她把私房钱拿出来给他看。
因此,葛朗台对女儿有多少钱了如指掌,少一分他都能发火;但他今天不在家,不知道欧也妮多了一笔钱,就能藏下来。不说请医生,至少偷偷买点好东西养身体没问题。就算将来最终被发现,他也不会过分地大发雷霆,因为这钱可以算是夏尔的。
欧也妮想到这些,脸色缓了缓。她必须承认,夏尔这些话完全说进了她心里;她重新成为了二十三岁的她自己,最大也是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母亲好好地,绝不能再像上次一样。
想让葛朗台夫人身体好起来,除了她得更乖顺、老爹得更和蔼之外,还肯定需要钱;但现在家里的经济大权还在老头子手里。她一晚上都在思考怎么和她爹开口,但还没想出办法,夏尔就先给她解决了。
“我必须替母亲谢过您的好意,”欧也妮回答道,语气松快不少,“您的确在为我们娘儿俩考虑,就是……”钱是不是太多了点?
她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