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持剑在手,厚重的长剑没有电视剧里那种锐利的反光,黑色的铁质金属只泛出些许的月光,显示出其锋利。
“你必须死。”那沙哑的声音里透露出决绝与坚定。
张赐站在竹林清光里,朗声说:“为天下苍生,其心可嘉。可惜,其人太愚。我张家若想要这天下,何至于等到今时今日。”
“就凭你这句话,就足可碎尸万段,株连九族。”那人声音越发阴鸷。
陈秋娘站在张赐身后,用自己幼小的身体支撑着伤口裂开张赐。此时此刻,她心急如焚。张赐重伤未愈,长途跋涉,又遭遇袭击,如今是伤口裂开,鲜血横流,身体早就摇摇欲坠,若不是陈秋娘机智看出端倪,使劲了吃奶的力气支撑着他,他早就露了伤情。
如今,他说这些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待救兵罢了。而她要做的也是拖延时间等待救兵,当然,更重要的是在必要的时候用尽办法保住他的性命。
“株连九族?可惜你和你的手下都没机会活着出了这竹溪山。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即便——”张赐停了停,陈秋娘只感到他身体颤颤的。
她心里一紧,知道他为了拖延时间,在这一来一去的对话里,在强忍伤痛。
“即便什么?”杀手一步步逼近。
“即便你们能走出去,我夫君何曾惧怕过谁?张家也不曾惧怕过谁。”陈秋娘知道这一刻的张赐很难受,一时是没法正常答话,她便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朗声说道。
“如此猖狂,对主上没有半点的尊敬,果然该杀。”杀手厉声喝道。
“明君则拥,昏君弗敬。张家人兼济天下,手中兵刃守的是天下太平。”陈秋娘掷地有声。她知道这个时候,拖住贼人全靠她了。
杀手一顿。随即冷笑,说:“好一张利嘴。看来今日必定也不能留你。”
“我也没想过你会留我。但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说谁是赢家呢。”陈秋娘朗声说,脑袋却是不停地寻找可能的逃生方法。
“那就受死吧。”那人手中剑直直刺过来。
“还是喊你的兄弟都出来一起上比较好。你确信你能胜得了我?”张赐忽然出声。
陈秋娘看到那人的手微微一抖。下一刻还是不遗余力地冲了过来。就在陈秋娘以为死定的时候,眼前寒光一闪,“咣当”一声,是剑与剑的碰撞。
清光流转,眼前一个青衣斗笠的男子手持长剑长身而立。
“你是谁?”那杀手问。
“你爷爷。”男子很严肃地回答,稚嫩的声音飘在这竹林里。
陈秋娘一颗心忽然就放下来了。她听出这声音正是江帆。原来江航放出风去说江帆被押解去汴京了都是幌子。这江帆根本就是被张赐布置在了暗处。不过,他大爷的,为何非得要等到这么危险的时候才出来啊。她要是心脏有病,怕早就病发而死了。
“张家真是大胆,竟然李代桃僵。”那杀手显然也听出江帆的声音。
“哎。我说你连老子的声音都听得出来。那还真是熟人。来来来,让剑圣爷爷我揭开你这面具。”江帆纵身一跃,手中长剑“唰唰唰”步步紧逼。
那人伸手格挡,江帆的攻势却更加凌厉。两人来去几招,高下已见分晓。那人明显落后于熊孩子江帆同学。
陈秋娘暗想这江帆同学自称剑圣。还真没吹嘘啊。
她正兀自欣赏眼前的格斗,张赐的身体却又往她身上一靠,明显是有些沉了。陈秋娘心一紧,赶忙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张赐紧紧抿唇,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却看懂这个笑容是叫她不要担心。陈秋娘鼻子一酸,只觉得有泪要从心底涌起。
她忍住眼眶里的泪。也只能低声说出一句:“谢谢你。”
他只是看着她,连摇头都不能了。陈秋娘疑心只要这山风再大一点,他是不是就倒下去了。
“江帆,你速战速决啊。”她焦急地喊。
“好叻。”江帆应答了一声,手中长剑唰唰而出。
正在这时,那杀手倏然往后退。一声口哨声尖锐而起。随后,落叶满地的竹林倏然刮起狂风,竹叶潇潇飞舞,待竹叶落定。这竹林四周都围满了黑衣人,与那杀手的打扮一般无二。
“哟。你带来的人不少嘛。”江帆一边说,一边将头上的斗笠一扯,丢到了一边。
陈秋娘看看来人,大略一数,就看得见的都有四十来个。这江帆就真是剑圣,这双拳难敌四手啊。
“江帆,你还带有人来么?都讲了速战速决的啊。”陈秋娘有些焦急,她怕张赐撑不了多久。
“没有啊。我向来独来独往,我又不是我哥,带他的骑兵队。”江帆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大爷的,为了大局,偶尔借用一次,会死啊。”陈秋娘简直气得要跳起来了。
她是只看重结果的人。对于古代那种要打仗了,双方就挑选黄道吉日,选择开阔地带,列阵、敲鼓,先单挑,最后打群架的做法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