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风山的日子,过得无比悠闲。
虽然每日的课业不见减少反而增多,可这些东西夏唯雅本就很感兴趣。每日兴高采烈地跟着长岛真人上山学习如何辨认各种草药,窝在图书馆里阅读大量书籍。天气好的时候就带着星宿在树林里玩耍。
是否会被揭露女儿身,是否会被关在后宅里,仿佛这些烦恼都是天边的云彩。离着清风山好远好远。
长岛真人那日虽然笑眯眯地跟夏唯雅说时日不多,可时间一点点流逝,却从未见他露出任何不久于人世的征兆。
可越是这样,夏唯雅越是担心起来。无论长岛真人怎样跟她保证短期内不会挂掉,小丫头也每日战战兢兢地给长岛真人掐脉熬药,一日都不曾间断过。
“那个十五,你还记得么?”有一日,长岛真人突然问夏唯雅。
夏唯雅正端着一本前朝墓志铭的拓本研究着,突然听师父问她,愣了一下:“很难忘掉,怎么了?”
长岛真人笑了笑:“他是白虎营的人。”
“嗯……很棘手么?”夏唯雅微微皱眉。
“花家兄弟没给你讲么?”长岛真人尚且记得当初这个问题是花自怜想出来的。
“说过一点,可能是怕我害怕,没怎么细讲。只说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夏唯雅合了书,盘腿坐在长岛真人脚边。
长岛真人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是很棘手,但看你这样也不怕他不是么?”
夏唯雅仰了仰小下巴:“老师把你百年功力传给我,怕他个鸟啊。”
长岛真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为师将百年功力传给你,怕他个鸟啊。”
白虎营,怕个鸟的十五同学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十三迷茫地看着揉鼻子的十五同学。
“应该是有人在骂我。”十五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你上次出任务,到底是谁救了你?”十三好奇地问道。
上次十五失踪回来之后足足被关了三天的小黑屋,怎样威逼利诱也没问出来到底是谁救了他。要知道这完全不符合白虎营的规矩,为了这个十五直接从一级降到了三级。
“都说没看到人了,等我醒过来身上已经包扎好了。”十五白了他一眼,一点隐瞒的样子都没有:“山上有的是猎户,谁知道谁好心就救了我一命啊。”
十三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反正这事是瞒不过去的,早晚有一天会被将军知道的。”十三的声音从外面远远飘来。
十五仰头枕在胳膊上。且不说恩将仇报与否,那个小丫头是赫赫有名的长岛真人座下弟子。光是看着长岛真人对那小丫头溺爱有加的尿性,真派人去杀她还不一定谁死谁活呢。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那个小丫头若是有所成,将来说不定会在暗杀界闯出些名堂来。要不要上报给将军,让他将人招揽进来呢?
可她是范家的嫡女,没那么容易吧?
议事厅,十三恭敬地跪在地上。
“可问出了什么?”坐在上位的人声音低沉地问道。
十三低着头:“十五嘴紧得很,我们跟他混了这些日子,也未见他随口提过。”
那人点点头:“自然,他十几岁就升到一级不是白混的。并不是我们恩将仇报,只是情况特殊,瞒着对谁都没好处。”
十三恭敬地行了个礼:“属下会尽快问出。”
“这事先放一放。有别的事你吩咐下去。”那人拿出一张纸来,纸上画着一个看上去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找一个8岁上下的孩子,后背有这个图案。”
“敢问是男是女?”十三扫了一眼便将纸塞进袖子里。
那人沉吟了一下:“女孩。”
十三得令,转身出了大厅。
夏关山沉默地看着手中的信纸,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他们家……咬咬牙,起身走出大厅。
该面对的自然要面对。
夏唯雅接到了二夫人的来信,信上喜悦之心溢于言表。夏唯雅默默地将信纸放在灯火上点着。
范家四少爷满月的时候,花家也正式跟范家下定。婚期定在年底。花爸爸没再让花自怜去清风山,而是在军营里给他寻了个差事,让他从底层做起。
范依柔则只是在定亲那天露了个脸,之后就关在院子里潜心准备嫁妆了。
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事发生,可夏唯雅根本不在乎这些。她有一种预感,她很快就会被接回家了。
有些时候乌鸦嘴是很有根据的,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夏唯雅一日复一日的担忧中。某一天的下午,果然有一小队的家丁打着范爹的名号前来接人了。
长岛真人坐在上位,俯视着站在玉清宫殿内的小队长。
“给本尊个理由接人回去。”
小队长被长岛真人冰冷的气息震慑,可又碍于自家老爷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回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