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许家人曾给过赵四娘家一些善意,但通过上次长租之事,赵三娘就已经回报过他们了。这一回,赵三娘自觉不再欠着他们,是不会为了他们而破例应下这件事情的。
要知道,自打第一家豆香居开张以来,她家就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个品牌的加盟商。为啥?怕泄露方子呗。
许记已经传承了好几代,毫不夸张的说,许家人个个都会做豆腐。要真让这样的人家成为豆香居的加盟商,相信不出三个月,豆香居的各种秘方都会被完全破解开来,到时候那些秘方可就不再是她家的独家秘方了,做不了独家生意的她家可就亏大发了。
赵三娘甚至在暗搓搓想,谭氏丢掉自家的好好招牌不要,非要跑来加盟,谁知道谭氏是不是打着窃取她家秘方的主意呢?
不管谭氏是否真有这种念头,赵三娘出于保险起见,自然不可能答应谭氏所求。
只见赵三娘一脸正色道:“谭家奶奶,出于各种考量,加盟一事我实在无法应承下来。”
此话一出,人家谭氏还没怎么着,赵永忠夫妇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
赵三娘见状,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可到底心疼她爹娘,不忍见他俩失望至此,便道:“不过,我知道您开了一辈子豆腐坊,于做豆腐方面很有造诣。我这儿有几张做豆制品的方子,可以拿出来和您探讨一番。而且,以后的事情不好说,可至少两年之内,咱家不会在您家豆腐坊附近推广豆香居。在这两年之内,许记定然可以发扬光大。”
赵三娘拿出来的方子自然是从那些去核的方子里抽取出来的,可即便如此,那些方子对于许记来说,也是难能可贵的珍宝。何况,赵三娘还保证在两年之内不会去和许记竞争,这就给了许记至关重要的发展空间。
谭氏拿着那几张方子,激动得难以自持。还是赵永忠夫妇劝慰了很久,她才慢慢止住了泪水。
眼见天色渐晚,谭氏不好意思再搅扰赵四娘家,再三道谢后,便要告辞。
热情的赵永忠夫妇硬是留谭氏吃过晚饭,才派自家的车夫把她送了回去。
“你谭家奶奶是个不错的人吶!前年你四叔在镇上干活干得好好的,忽然间就得了急症。当时你爷奶带着你二伯一家去乔家庄喝喜酒去了,你爹一时间凑不出诊费,情急之下只好去找你大姑。你大姑那人……哎,你也懂的,她呢,场面话是说得很漂亮的,可真要让她拿钱,那就要推三阻四的了,反正最后一个子儿都甭想从她那儿借到。后来还是你谭家奶奶看不下去了,借了你爹一笔钱,才把这个难关给渡了过去。”望着谭氏远去的身影,姜氏解释道:“看在当年借钱的份儿上,咱能帮就帮许家一把吧!”
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她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不过,赵三娘很快想明白过来,上门向赵成蓝借钱结果没借到,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她爹娘自然不会挂在嘴上说,她没听说也是可能的。
只不过,那钱虽是他爹从谭氏手中借来的,可实际用钱的人却是赵永孝。要说欠下人情,那也是赵永孝欠下的吧,为什么要由她家来偿还呢?
赵三娘还是觉得,她爹娘办事不靠谱。可明知自家不欠着许家,她还给了许家那么些好处,她自己似乎更不靠谱啊!
赵三娘正在生自个儿的闷气,这时姜荷莲子悄悄拉了拉她,朝她使了个眼色。
姜荷莲子先前也跟着赵三郎一起回来了,在这儿蹭完晚饭后,有话要说的她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把赵三娘拉进了她的闺房里。
姜荷莲子所要说的事儿是关于杭家的,这件事是她从春华堂新来的大伙计徐得全那儿听说的。
这个徐得全,之前一直在福来酒家当店小二,曾和姜宝胜共事多年,俩人关系相当不错。
近些日子来,福来酒家的生意大不如前,月钱越给越少不说,东家也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难伺候,徐得全实在是不堪忍受,便萌生了换份活计的想法。
恰在此时,他碰上了回乡探亲的姜宝胜,姜宝胜得知了他的境况后,便诚邀他来府城上工。
尽管府城相距他家甚远,可姜宝胜开出的工钱够高,还承诺提供住宿,这么好的条件实在难得。他和家人仔细商量一番后,终于在前两天带着全家人来到了府城。
为了庆贺他家的乔迁之喜,也为了感谢姜宝胜的仗义相助,他摆了桌席面,请姜宝胜全家来吃饭。
如今宋氏的胎算是坐稳了,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卧床休息,已经可以出来随便走走了。于是,姜宝胜便携着妻女一起欣然赴宴。
席间,健谈的徐得全聊了很多长乐镇上发生的奇闻异事。要知道,他之前一直在三教九流云集的酒楼里上工,自然有机会听到许多鲜为人知的轶事。
这些轶事中的主人公当中,有姜宝胜一家认识的,也有他们不认识。那些认识的人当中,他们最熟悉的非乔氏莫属了。
宋氏母女先前就在纳闷儿了,她们认识乔氏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乔氏虽蠢了些,却不是个轻易能打发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