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知言思来想去之际,忽然他联想到了姜荷莲子家和赵四娘家。
听说他们两家人一直到去年年初还一穷二白,后来开铺子做生意,才挣下了偌大的家业,有了今天的成就。
要不咱也开铺子做生意?他心念一动,就将目光瞄准了自家借住着的那间铺面,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用那间铺面做生意,显而易见就只能做一种生意,那就是亏本生意。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做。
不能在那儿做生意,那换成别处怎么样呢?可就算在别处找到合适的铺面,又该做什么生意好呢?
从未做过生意的他表示很迷惘,独自琢磨了许久都丝毫没有头绪。
就在此时,姜荷莲子请他帮忙改编话本。
他肯答应下来,先是为了挣钱,尔后是出于兴趣。到了后来,他忽然发现自己颇有说书的才能,有朝一日他或许能成为一位出色的说书先生。
要不就靠说书挣钱吧?
为了验证这条路是否行得通,他就去了赵四娘家的茶楼进行试讲。
宋知言巴拉巴拉了一大通,最后总结陈词道:“我去你家说书,是想看看我讲的别人肯不肯买不买账。嘿,结果我发现还真有不少人肯赏脸的,甚至还有人专程过来给我捧场。于是,我就想留在你家积攒些经验,再顺便混个脸熟,往后好去大茶楼应征个说书先生当当,好赚点儿月钱回去养家糊口。如今你这么不讲义气,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我赶走,这是在砸我的饭碗,在断咱们老宋家的财路呀!咱们好歹是亲戚,你怎么能做的这么绝吶?有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这样做,就等于是在……”
先前已经说了一大通了,如今都到最后的总结阶段了,这家伙咋还那么多废话呢?他还有完没完呀?
赵三娘听了这么长一大段,只觉得脑仁子疼,这简直比看账本还要累。
赵三娘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打断道:“行了,行了,我不断你的财路,你还去同福茶楼说书好了。”
居然这么好说话?
宋知言眨眨眼,他这才发现面前这个泼辣的小丫头并不如她所刻意表现出来的那般强势,其实她的内心很柔软,乃是软妹子一枚。
宋知言悉知了赵三娘的真性情后,立刻打蛇随棍上,企图从她身上再扒拉点好处回来。
宋知言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茶楼说书能赚几个钱呀?我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那点儿钱根本不够。要不你就好事做到底,借我点钱开个茶楼呗?这几天我一直在你家茶楼里头混,茶楼里面的那些事儿我都学得差不多了。你要是肯赏识我,让我当上掌柜,我不敢说能做得比佟掌柜还好,但肯定比程昱那小子强。你都能让那小子当掌柜了,为什么不让我当呢?咱俩谁跟谁呀,那可是亲戚,论起来,我还是你表哥呢!我说表妹呀……”
赵三娘看着宋知言上下翻动的嘴皮子,有些走神,怎么扯着扯着就扯到程昱身上去了呢?程昱那么优秀,自然要让他掌柜了。咦,怎么都到这会儿了,还不见程昱过来呢?
宋知言见赵三娘腮颊微晕,心弦不禁咯噔一声响。
蓦地,宋知言心中升起了一阵不服气,忍不住问道:“我哪儿比不上程昱了?你那么看好他,怎么就不看好我呢?”说到后来,他还委屈上了。
最近也不知怎的,只要有谁提起程昱,赵三娘的智商就会以肉眼可见地速度下降。如今又有宋知言在眼前自说自话、胡搅蛮缠,搞得赵三娘的脑袋里简直成了一团浆糊。
此时,宋知言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外,随即很不要脸地自卖自夸道:“论性情,我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笑,谁见了都说我热情洋溢、爽朗大气;可你看程昱他,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就像谁欠了他几千贯钱没还似的,一副讨债鬼的样子,看着就觉得心好烦。
“论相貌,咱老宋家都是一副好相貌,我更是里面拔了头筹的,多少小媳妇老大娘都夸我生得俊俏;可程昱呢,长得尖嘴猴腮的不说,还青白着一张脸,丑都丑死了。
“论学识,我五岁开蒙,对于四书五经都有研习,至今手不释卷,一直不曾荒废学业;而程昱,他是上过四年学堂还是三年来着?就他那水准,估计也就勉强把三百千学完了吧,勉强比睁眼瞎强,但学识那肯定是没有的。”
“论家世,咱老宋家耕读传家,家中男儿自不必说,就是女孩子也是要读书明理的。尤其是我大伯,他读书有成,正经的二甲进士出身,绝对称得上光耀门楣;他程家?嗯,祖上好像也有几个了不起的,可到了程昱这里,除了自夸就什么都不剩了。”
赵三娘心里头忍不住反驳道:人家那是性情沉稳、面貌清秀好吗?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那样子了呢?还有什么读不读书的,你以为他不想读啊,那不是他娘偏心不让他读嘛,又不是他的错。再说了,书读多读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人明理就行了。还家世,她还是那句话人明理就行,她才不管他家是读书的还是种地的呢!
可怜赵三娘有一肚子话要为程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