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行多远,少言寡语的宋氏就叹道:“这个姜兄弟倒真是个不错的人!”
那碗鸡汤带来的温暖直到这时还萦绕在宋氏曾经微凉的指间,久久不曾散去。
姜氏深有同感,夸奖姜宝胜的同时,又顺口提了提他在婚姻上的艰难。
坐在一旁的赵元娘细听之后,眼睛闪了闪。
就在这时,赵四娘大声喊道:“爹,停车!”
接到宝贝闺女的命令,赵永忠立即吆喝一声,等到骡子完全停下后,他才发现车停在了镇上最大杂货铺的门口,于是他忙善解人意地问道:“四娘啊,你病了好些天,这些日子都没能来镇上,是不是有啥想买的呀?”
赵三娘轻声哼道:“病了好些天?是偷懒睡了好些天吧?见天不花钱就难受,真够败家的!”
“败家咋啦?咱们四娘赚的可比败的多得多了!”赵永忠力挺小闺女。
咳咳,老爹有你这么替人解围的吗?
“我是打算去添置些东西,不过可不是为了我自个儿。”赵四娘正义凛然道:“你们看,咱家这车是专门用来拉货的,虽然有个顶子也只能用来遮遮小雨,压根儿就不挡风。这还没出镇子风就这么大了,这要上了四面没有东西遮挡的官道,大伯母身子骨正弱着,还不得吹病了?
“还有啊,天就快黑了,路上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咱们正常人倒还罢了,可大伯母一身是伤,一路颠簸下来,疼痛难忍不说,伤势只怕还会加重。依我看,不如就让大伯母留在镇上养伤,等大伯母身子稍稍好转些,再接她去姜家滩也不迟。
“至于床铺啥的,也不用担心。当初冯掌柜走得匆忙。家具根本就没拉走,就连铺盖也只带走了一套,铺子里还留下来一套。另外,灶间里锅碗瓢盆也剩下不少。如今只要随便添置几样东西。就能够囫囵过上几天了。”
幽州昼夜温差较大,白天的天气还比较舒适,到了傍晚就有些寒冷了。宋氏和赵元娘的衣裳又极为单薄,虽然母女俩都咬牙不说,但从微微发青的嘴唇可以看出,她们定然是畏冷难受。
姜氏他们早就发现她们母女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赶路,可又没有什么善法,只能带着她们硬着头皮往回赶。这会儿听赵四娘一提,这才想起他们家在镇上还有一个铺面可供落脚,再加上赵四娘说得有理。众人都同意将宋氏母女留在镇上。就连赵元娘明知留在镇上会给赵四娘家带来不少麻烦,可想到她娘的身子骨也就厚着脸皮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大家伙儿也不顾宋氏的反对,就把她连搀带拉地拖进了杂货铺对面的自家铺面里。而赵四娘则领着赵永忠去买了些米面油盐、布料针线等。接着又去杂货铺买了只煎药锅,想了想还买了些调料,并红枣、红糖之类的东西。如果不是天色太晚。肉铺已经打烊了,赵四娘甚至还想去称上几斤肉,用来给宋氏补补身子。
长乐镇虽然还称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治安一向不错。因而众人简单地拾掇过后,放心地留下赵元娘照顾宋氏,就踏着夜色赶回了姜家滩。
回到赵家铺后。赵四娘惊讶地发现铺子里还亮着灯火。
原本赵四娘已经嘱咐过姜老爷子第二天歇业,不过姜老爷子经过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第二天照常营业。
倒不是舍不得每天进账的那些银钱,处处心系他人的姜老爷子更多地是考虑到,若是自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歇业一天的话,会使常客们措手不及。特别是码头上有好些工人。他们早饭和午饭都是在铺子里解决的,要是铺子忽然间歇业了,他们就会挨饿。作为重体力劳动者的他们,少吃一顿都成,更何况是两顿?
于是姜老爷子去粉丝作坊传授制作方法。却也没让杨氏、姚氏和姜小虎回家休息,而是让他们几个留在铺子里继续为铺子第二天的营业做准备。
看到姜老爷子他们这么拼,就算赵四娘想要借着歇业偷个懒都不好意思了。于是全家总动员,一直忙活到子时才各自回去歇息。
不用说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当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时,只有赵四娘这个例外还躺在屋子里呼呼大睡。
心里透亮的赵四娘也知道她那“情伤”是医不好了,镇日睡着也于事无补,原打算着从今日起恢复正常生活。可打算得好好的,睡了两天懒觉就睡成习惯了,今早又没起得来。
一般人睡懒觉就睡到日上三竿也就该醒了,可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赵四娘睁开眼睛时都已经到了午后。
看到透过窗纸的日光都那么耀眼,清醒过来的赵四娘立刻意识到睡大发了。今儿肯定免不了赵三娘的一顿批,不过为了少挨几句训,她立马跳起身来,胡乱收拾了一番就往外跑。
“咦?元娘姐,怎么也在这儿?”赵四娘好奇地问道。
只见院子里的水井边,应当留在镇上看护宋氏的赵元娘这会儿正坐在小杌子上,和赵三娘一起收拾着猪下水。
赵三娘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道:“你还在做梦的时候,我就和爹去镇上提货了。原本是顺路给大伯母她们送些东西过去的,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