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好奇地看了宋德胜一眼,“不知却是为何?”
“韩家世代俱是修真之士,韩奇峰韩家主执掌家主之位,与我等打交道的机会自然多了一些,至于其他人等,包括韩元韩道长在内,平日里都是忙着潜修,很少露面,至于韩家主的性格,王爷想必也是有所了解,他又何曾提及韩家之事?只是此次有韩道长相助,便大大地多了几分胜算。”
玄门修士自有世家安排,却并非怡亲王邀请入的金帐,在怡亲王排下宴席之初,他们便自行落座,却与诸人背向而坐,另有素席款待。
刚才众人商议征讨方略,这是一等一的大事,这些玄门修士依然未曾参与,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使命,排兵布阵不是他们所擅长的,自然无须多言。
等的宋德胜准备安排修真之士辅佐诸武师时,韩元这才站了出来,看样子,他便是这些玄门修士的领袖,自来与怡亲王和宋德胜交涉。
韩元微微摆手,“宋老将军切莫要给贫道脸上贴金,当真是羞愧之极,只是临行前,家父另有叮嘱,此次征讨非同小可,那北胜洲似有变数,可惜家父与贫道的修为浅薄,却是参透不得,偏偏家祖又逢闭关,若是由他老人家推演一番,恐有所得。”
怡亲王听完这话,倒不觉得有什么,宋德胜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德胜心中明白,韩元这话意味深长,传闻世家几大家主俱都已成就元婴,韩奇峰身为韩家家主,平素行事极为低调,甚至许多人都忘记了还有这一位韩家家主,但他却听说,韩奇峰修为精深,丝毫不在陈家、郑家这两大世家的家主之下,况且韩家还有一位老爷子韩得寿坐镇。
韩得寿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成就元婴二重,宋德胜那时尚未出生,他后来跟着神武帝东征西讨,有缘见过韩得寿一面,也不知道韩得寿是否还记得他,虽然韩元告诉自己,韩老爷子盛赞于他,但宋德胜还是清楚自己的分量。
其实宋德胜并未玄门中人,他虽与玄门修士交过手,但不过都是些尚未筑基的粗浅修士,韩得寿的修为究竟如何,他又哪里知道,只是他跟随神武帝身侧,神武帝对韩得寿甚为推崇,在宋德胜的眼中,神武帝的修为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了,他推崇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差的了?
宋德胜自从那时候开始,才牢牢地记住了韩得寿的名字,是以刚才韩元自报家门,宋德胜连忙还礼,他倒不是惧怕韩家,而是尊重韩家这位不出世的老爷子。
宋德胜起初只觉得妖修们此番举动有些怪异,如果韩奇峰如此说,那当真是不得了,宋德胜一时之间,竟然只觉得吉凶难卜。
怡亲王看宋德胜脸色变幻不定,心下纳闷,却又不好问他,倒是韩元神色自如,只是静静等候,不置一词。
宋德胜突然想起那神妙莫测的文丞大人,忍不住长叹一声,如若文丞大人定有方略,就算让自己赴汤蹈火,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就算牺牲了这数万将士,宋德胜也坚信,只要文丞大人不倒,那些妖修们想要侵吞大梁国终究不过是痴人说梦。
听的宋德胜叹气,怡亲王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宋老将军,不如听完韩道长的高见如何?”
宋德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当着韩元的面走神了,他连忙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韩道长有何指教,宋某洗耳恭听。”
韩元听见宋德胜如此客气,连忙摇手,“宋老将军客气了,贫道初出茅庐,又哪里有什么指教,此番征讨,正如怡亲王爷所言,一切全依赖将军做主,贫道只是想问,刚才宋老将军让我等辅佐诸位将军,偏偏此处有八位武师,而我等却只得六位,不知该如何分配才好?”
怡亲王没想到世家竟然只派了六位修士前来助阵,心中不由有些不快,世家也实在是有些太不像话了,几千将士奉命出征,浴血沙场,玄门之中却只来了六位修士,此番征讨本是世家执意为之,如此做却又置无数将士于何地,置文丞大人于何地?
怡亲王虽然自小见多识广,但毕竟年纪尚轻,心中不快,脸上便显得不那么自然。倒是宋德胜不以为然,呵呵大笑,“此乃小事,韩道长无须多虑。”
宋德胜的办法确实很简单,他将六名玄门修士,包括韩元在内,分成两组,只有四名玄门修士随大军出征,每一名玄门修士兼顾两名武师,剩下的两名玄门修士,只管保护好怡亲王的安全即可,韩元自然而然地被留了下来。
韩元对宋德胜的安排没有异议,虽然他临行前,韩奇峰叮咛他要借此机会斩杀妖魔,磨砺自身,但就算不用韩奇峰交代,他也明白此次征讨不论胜负如何,怡亲王绝不容有失,否则他便是千古罪人。
韩元看了宋德胜一眼,知晓对方与自己乃是同一心思,便点了点头,“宋老将军所虑甚为周全,贫道一切依从宋老将军安排就是。”
怡亲王自无不可,调兵遣将他自然远远不如宋德胜,自己倒也无需费心,只是宋德胜如此抬举韩元,想来此人应有过人之处,再想想韩家家主韩奇峰,怡亲王心中的些许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