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逍遥已经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哪里会让秃顶老者一招得手。他一动,铁逍遥跟着便动,一进一退间兔起鹘落,秃顶老者这一刀便斩了个空。
上官璇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想起铁逍遥便是武器不顺手,武功不如人,但有一项本事在这里只怕少有人可与之相比,那便是他那可怖的轻功。
果然秃顶老者一招不中,怔了一怔,再砍,仍是不中,不由地大怒。
场上登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这位蒙面出现的绝顶高手将刀舞得呼呼生风,追着铁逍遥屁股后面猛砍,却好似挥舞着大棒拍打苍蝇,连铁逍遥的衣角都沾不着。那老者的犟脾气也上来了,铁逍遥在院子里乱蹿,他就死死跟在后面,对别人理也不理。
此时铁逍遥的心里也是叫苦不迭,敌人死咬着他不放,偏偏自己手里提着的是把剑,连平日里的三成功力也发挥不出,这满院子的习武之人,竟然全是使剑的,只有一把刀,还在身后追杀的人手中,正刀刀不离自己后背地追着砍……
幸好此时连昭接下了那“花白头发”,连晖、连曦双战瘦高个儿,而连氏二老斗得正酣,到是无人有暇配合着这秃子来拦下自己。
连昭自知不是那“花白头发”的对手,他暗自庆幸自己前段时间突破了凤纹功的第八层心法,虽然不敌,好歹也能多撑一会儿。他担心地扫了一眼父亲那边儿,父亲的身体……
连孤鸿招式威猛,连家的武功剑法到了他手中真如劈山填海一般浩荡恢弘,随意抬手投足都带着骇人的声势。连孤雁也只得避其锋芒,招招都是守势,宛如一条毒蛇窥伺时机。
连昭一眼看到连孤鸿脸色赤红如血,他的心骤然收缩,再看父亲的衣袍受到充盈的内力激荡高高鼓涨起来,突然竟有一种害怕他老人家会不慎暴体而亡的慌恐。
“花白头发”也在留意场中情形。大声叫道:“老秃子,你搞什么?连个后生小辈都对付不了,下次就别出来丢人了!”
一个连家弟子趁“花白头发”说话自后面偷袭,他头也不回。只凭听风辨位,探步矮肩反手一剑,那连家弟子这一剑便贴着他肩胛落空。
连昭见势不妙,赶在“花白头发”刺中自家人之前出手去拦,谁料“花白头发”招式明明已经用老,却突然转动手肘,连昭这一下便拦了个空。那宽剑锋利的侧刃自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斩在那名连家弟子下腹。
连昭脸色突变,抽身后退,惊呼出声:“钩连刀!周尚,你是周尚!”
“花白头发”不料竟被连昭认了出来,哈哈大笑,伸手将蒙面的黑巾扯了下来,道:“哈哈,好眼力!是爷爷我又如何?”
场上气氛一滞。连孤鸿这半天已恢复了理智,一剑挥出,凌厉的剑芒迫得连孤雁退开两步。抽身后撤。
一时众人都住了手,只有铁逍遥不敢稍停,被那秃顶老者撵得狼狈逃窜。
连昭心中沉了下去,周尚,慕楚帮的大管家,寒天致的贴身心腹,慕楚帮中寒天致之外的第一高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慕楚帮不久前还在与连家议亲,寒帮主与父亲连孤鸿书信来往频繁,周尚又怎么会与连孤雁勾结?不用说。另两个蒙面高手定然也是慕楚帮的,难道寒帮主那边也有了变故?
连昭心头纷乱,听得父亲粗哑着声音向周尚喝问:“你们这是何意?寒帮主要插手我连家的家族内事?”
周尚发现这会儿四下的连家子弟半数仍在观望犹豫,剩下的被他们三个方才出手杀了一批,连孤鸿那边儿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个人,自觉已经大局在握。也不急着收拾连昭几个,得意地笑道:“咱们寒帮主本来是要与府上做个儿女亲家,谁知道大公子这么短命。前些天连老爷子主动找了咱们,说是连家对不起我们大小姐,不过他老人家有个亲生小公子,也是极为出色,若是不嫌弃这亲事可以继续议下去。我们帮主的意思,既是大小姐的未来家翁,我们不能不管,便打发了我们几副材料先过来看着,后面还有大军马上便到!”
他这番话出口,看着连家那位大名鼎鼎的老神仙连孤鸿气得七窍生烟,连昭等人脸上色变,竟有一种将这第一名门世家踏在脚下的快意,持剑四望,朗声道:“奉劝各位,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还是奉连老爷子为家主的好!”
连孤雁看到兄长脸上赤色更浓,有心再气一气他,冲周尚三人抱了抱拳,笑道:“寒帮主挟十数万豪杰敬仰之力有志于天下,老朽不才,愿带着连家上下争个从龙之功。”
话音未落,果见连孤鸿身体微晃,猛然吐了口鲜血出来。
连昭护住老父,一颗心从里凉到了外。寒天致什么时间起了逐鹿的野心?连孤雁又是何时与慕楚帮勾结到了一处?这些他竟然完全不知。
是不是寒天致与江云扬撕破脸后,发觉“扬州会盟”其实不堪一击,便自此起了妄念?
连景宜死后,慕楚帮曾派了一名姓万的堂主过来,老父正怒不可遏,当时连家无人理睬他,是不是自那时起便给了连孤雁可乘之机?
想到此,连昭不由地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