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国舅爷慢用,奴婢就不打搅了。”
小手一挥,只留下两个丫鬟与两个小厮伺候鲍栋,其他人便随着何荷出了偏厅。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
鲍栋喝着喝完稀粥,又来吃点心,不过丫鬟送上来一盘,第二盘却离得远远的,心里颇为奇怪,但客随主便,鲍栋心里疑惑,却没有说出来。
“大小姐吩咐说,国舅爷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吃太多大补的东西。奴婢一时失误,将这燕窝糕端了来,是以不敢靠近国舅爷,请恕罪。”那丫鬟说着,忙跪下来,将那糕点端至鲍栋面前。
鲍栋更是吃惊,没想到何府之内竟是藏龙卧虎,一个小小的丫鬟也能察言观色,一下便将他的心思看得通透。
“岂敢岂敢,是在下多心了,还请见谅!”鲍栋说着,心内却是感慨,强将手下无弱兵,一个小小的丫鬟尚且如此,那何常在与李彦,不知要高明到何种程度。
原本以为李彦只是清正廉明,为民请命而不畏强权,是一个强项令,没想到还有如此高深的智谋。鲍栋对于李彦的敬仰之心,更深更甚,甚至对于与李彦的相见有些迫不及待,虽然他还没想好见李彦的理由。
喝完粥,吃了些点心,肚子刚刚半饱,再要吃时,见那丫鬟欲言又止,便笑着停下手,道:
“好了,我吃饱了——”
那丫鬟一边收拾,一边道:“谢国舅爷!”
鲍栋忍不住摇了摇头,在他们面前,他仿佛就是一个透明的人。
一个丫鬟与小厮刚刚出门,又进来一个丫鬟与小厮,一人手上捧着茶水,一人手上捧着杯盘,给鲍栋倒了一杯。
鲍栋正喝着,突然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又见所有的人都敛声息气,便猜到外面来的人定是李彦,忙也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国舅大人,下官接驾来迟——”
来人正是李彦,手上拿着一柄折扇,脸上倦意尚未消去,宽松的衣衫带子都送掉了,显然刚刚跑得太过着急。丫鬟们忙上前,左右整理。
鲍栋忙掀起衣摆,跪下李彦面前,道:“草民叩见宰相大人——”
说着便真的咚咚磕下头去,满了九个才止,还忍不住流下泪来。
所有人皆是一怔,鲍栋不是国舅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平头百姓了。拜见就拜见,怎么又磕起头来。磕头便磕头,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了。
李彦忙上前扶起道:“折杀下官了——”
鲍栋却梗着脖子,道:“宰相大人,草民这一跪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并州的百姓,没有大人,便没有鲍栋的今天,更没有今日太平的并州。大人便是并州百姓的再生父母,别说草民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国舅,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王爷,草民也必须这一跪。”
在场的人对于李彦的功绩,早已是耳熟能详,如今听鲍栋说起,又勾起往事,各各也感动不已,欣喜非常。
李彦将鲍栋扶起,与他一起往下面的椅子上坐了,促膝而对。
“下官身为百官之首,本就应该作出表率。并州刺史作乱,下官也有推至不去的责任。”李彦拍着大腿,叹道,“可惜下官还是晚到一步,牵连无辜百姓受累!”
鲍栋道:“大人言重了,没有大人,并州不知何时能见天日——”
两人你来我往,从一个话题转移到另一个话题,鲍栋早忘了先前的尴尬,滔滔不绝地讲着,日移影动,茶也不知喝了几壶,眼看就到午时了。何荷听了五位夫人的吩咐,过来传饭。
“下午爷爷去西园钓鱼,不知先生可有兴趣?”鲍栋本事并州才子,饱读诗书,李彦叫他国舅爷被他屡屡拒绝,于是似近似远地称呼先生,而鲍栋依旧称呼李彦为大人。
“这——”鲍栋倒是想看看四朝元老何常在的风采,但叨扰多时,心中不觉有愧。
何荷这时候突然轻轻一笑。
“怎么了?”李彦问道。
“大人恕罪,刚刚老爷也曾在小姐面前提起,说国舅爷是钓中好手,有意切磋一下,只是怕打搅大人与国舅爷谈论大事,是以没有过来。”何荷的笑道。
“如此最好!”
鲍栋正也手痒,忍不住点了点头。
下午用完膳,鲍栋便与何常在联袂往西园而去。出乎意料,何常在竟也是一个钓鱼高手,两人不分上下。
一局斗罢,眼见日落西山,黄昏将之。
这时家丁又过来传话,道:“大人说,今日皇上出去狩猎,没能见到,明日进宫面见皇上,定然说起娘娘之事,还请国舅爷放心。”
鲍栋一句话没说起过这事,却没想到李彦早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既如此,先生不妨在府内先住下,来日进宫也便利。”何常在道。
鲍栋自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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