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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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主人——宁王出现在御书房门口,挺拔的身躯,傲然的面孔,在恭顺帝眼里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他现在才知道,对于宁王的惧怕,自小已埋在了自己内心的最深处。
此时的恭顺帝如同一个刚刚做了坏事突然被大人发现的可怜小孩,脸色惨白,内心紧张害怕羞愧,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德子低着头,冷冷地笑着,若是知道此刻恭顺帝的心思,一定会帮他挖个地洞,让他钻进去。一个皇帝当成恭顺帝这样,也是天下一朵奇葩,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为过。
宁王大手一挥,在场的人风卷残云,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金同也被侍卫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皇上——”宁王微微拱手,厉声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恭顺帝哭得心思都有了,有他这么当皇帝的吗,有臣子这么跟皇上说话的吗?宁王的话停在恭顺帝耳内,成了莫大的讽刺。
“朕——李彦胆大包天,谋逆犯上,朕——朕要治他的罪——以儆效尤——”
恭顺帝那个累啊,感觉心被万千吨的石头压着,身体更是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一句话断断续续,简直比绕着皇城跑一圈还要吃力。
“凭什么?”宁王冷笑道。
“证据确凿,律法无情,朕即便有所偏袒,天理也容不得他——”恭顺帝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信心十足,不禁双拳再次握紧,然而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唯有虚汗如细雨一般,滚滚下流。
“证据,什么是证据,皇上知道哪些可以作为证据?”宁王诘问,颜色越来越严厉,目光凶狠,如同见到一个犯了错误却不敢承认的孩子。
虽然两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但这个时候,无论是语言语气,还是心里的感觉,他们不再是君臣,而是一对父子。
恭顺帝一怔,茫然道:“我——朕——刚才你也看到了,李彦囚禁了太原府尹,还动用了私刑——还有,还有,他没有得到朕的旨意,就私自离开京城,入并州,杀了谢朱诚——这些,都是罪证,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李彦无从抵赖——”
恭顺帝一句句,喋喋不休地解释着,偶尔忘了,还低头沉思着,想到了一点,又立马说出来,应付功课一般,生怕被宁王不满意,给他打个不及格。
“是吗?那皇上还不动手,将李彦全家老小都抓起来,更待何时?”宁王冷哼一怔,语气中的讥诮即便是慌乱惶恐的恭顺帝也听得明明白白。
恭顺帝委屈地低下头,这个时候他真庆幸有身宽大的衣服,可以讲脑袋埋在胸膛,谁也看不到他的脸。
“朕是要去抓啊,这不是你拉着,李彦一家老小早已被关进天牢了。”恭顺帝唯有肚子内反驳两句,却万万没有勇气说出来。
“证据?若是手中有无上的权力与实力,莫须有也是无可争议的证据;若是什么也没有,证据便什么也不是!《春秋》《左传》《东周列国》《资治通鉴》里面一个个血淋淋的事实,还不能让你警醒?”
宁王喝道,语气之中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态。
“————”恭顺帝低着头默默地听着,连眼睛都闭了起来,他在逃避在自责,甚至想逃离这个世界,什么皇帝,什么权利,什么地位,统统都不要了。
“哎——”宁王叹息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的恭顺帝,豁然被人责备,所有的一切被人推翻,是最为难堪,心情最为脆弱的。然而宁王却又考虑到,恭顺帝这个年龄是最为叛逆的,为了争一时之气,甚至可能不顾一切地与他翻脸。
虽然宁王是恭顺帝的父亲,但更是他的臣子,一旦执拗起来,宁王很难自处。
所以宁王准备给恭顺帝冷静与反省的时间,让他自己感觉愧疚,让他自己承认错误,让他亲自向宁王低头。
宁王的一声叹息,满含着忧伤与失望,还有一点点柔软的怜爱,击打在恭顺帝的心上,让他自责不已,悔恨不已。
“人人都说,疏不间亲,朕在做什么?一味地听从外人的蛊惑摆布,却与自己的亲生父亲作对。”恭顺帝如此想着,不禁鼻酸眼热,一滴悔恨的泪水冲出了眼眶,滑过脸颊,落在精致的龙袍上。
良久,良久,恭顺帝一次次鼓起勇气。
“父亲,我——”恭顺帝终于如宁王所愿的抬起了头,哽咽道。
宁王微微摇头,摆手道:“皇上,本王是您的臣子,自从您登基成帝的那一刻开始,本王便不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时时刻刻守护在皇上身边的臣子。”
宁王欠身拱手,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句句话都显得语重心长。
“嗯,朕记住了!”恭顺帝的表现完全是一个乖乖听话的孩子。
宁王点头微微一笑,示意恭顺帝,你不仅及格了,甚至堪称优秀,本考官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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