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9-27
三人你来我往的客套,始终没有人愿意将话题引入正题,不是不愿意开口,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合适最新章节。
当康中正讲到当今的时势。
“当今大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朝服,盛极一时,然十多年的沉寂,并没有什么长足的进步,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州县压力提升,民间的矛盾,以及百姓与官员之间的矛盾渐渐加大,若是不趁早想出办法解决,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李彦肃然地点点头,赞赏一句,尽管康中正只是讲出了最基本的东西。
“康公子鞭辟入里,分析一针见血,不仅仅是下层的矛盾,下层与中层的矛盾,其实还有中层与上层,中层之间也有相当的矛盾。正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正是因为这些矛盾的激化,而不断地消耗人力与国力,一旦爆发,甚至会引起内乱,我们不可小觑。”
刘苑最近也读过一些圣贤书,跟在刘本身边,对时事政治耳濡目染,也有不少见识,于是皆话道:“谨遵大人教诲!只是自夏周商,而后春秋战国,而后汉唐宋,乃至今日,整个民官的架构,以至于生活方式,都从未改变,也就是说当今大明的难处,以前各朝都出现过。以小人愚所见,眼下这种状况,向来有两种处理的方式。
“第一,开荒扩土。唐朝太宗皇帝,为了养活泱泱大国,竟不得已将军队驻扎在不毛之地,让士兵屯田自养,以达到开荒之效用。而今大明东有楚西有卫,两国之地不过百里,即便屯田开荒,何处去?第二,开疆扩土,便是战争。因为战争即便不能达到扩大土地的目的,至少能降低人口数量。”
李彦与康中正两人听了,皆抚掌喝彩:“好!”
“只是,大明久安乐平,短期内开辟战场,只怕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便需要开战,为国计民生,为黎民百姓而虑,也是不合适的。能够避免尽量避免,毕竟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康中正笑道。
刘苑拱手道:“康公子高见,小人看书时日尚短,终究只是识得表面皮毛,不登大雅之堂,也只敢在大人面前卖弄,不然说出去,只会被人耻笑了去。”
李彦摇摇手,笑道:“两位都是大家之才,更是将来家族之支柱,不必谦虚。”
“哪里,哪里!”两人异口同声道。
李彦见两人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入正题,便也不藏着捏着,继续道:“依在下之见,矛盾便是以己之矛攻彼之盾,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一样。正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两个人各让一步,问题不就解决了。无论是民间百姓的琐碎小事,还是两国交邦的大事,都是一个面子与利益的纠葛,只要能够将心比心,相互谅解,也就无事了。正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刘苑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康中正赞道:“善!”
又转头看向李彦,拱手道:“大人,天下攘攘,来往者皆为利。除非圣贤,利益驱使所向,怎能不争斗?是以孔老夫子,虽有大同之念,却难造大同之世。”
李彦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可以去而求其次——”
“请大人赐教!”康中正道。
“只要求强者一方罢手即可!”李彦道,“六国之亡原因,虽众说纷纭,但若是秦国不争霸,不动兵戈,会有而后的大秦?两人相争,若是强者罢手,弱者还敢上前自取其辱?”
康中正与刘苑对视一眼,心中俱是一怔,又见李彦笑着站了起来,踱步到门边,便也跟着立起,垂手恭立,等候李彦的训话。
“就拿当下的例子,宁王上有皇上,下有朝廷百官,权威之盛,无人敢仰其鼻息。然而在下看来,宁王不过是个没有牙齿的老虎罢了,相貌凶狠,却咬不了人,吼声响亮,也不过徒有虚表。是以,先是扬州,后是并州,再又惠州,几次三番的驱使,在下尽皆俯首,宁王又能奈我何?”
李彦说着,微微冷笑:“如今,皇上更是不堪宁王专横,倒戈相向,宁王唯一的屏障都没有了,他凭什么立足于朝廷?君不见,昨日黄昏,万官匆匆忙忙而去,又垂首丧气而回?宁王生气是必然的,但生气又能怎么样,手中无兵无将,京城外州,更不得百姓之心,除了在家里发脾气,宁王的生气还能带来什么,他又敢做什么?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不然只有自取其辱。”
康中正与刘苑听言,皆骇然不能言,呆呆地看着李彦的背影,似乎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李彦竟能如此嚣张,凭的是什么,这让他们越来越是好奇,当然还有惊喜。
原本二人也不过是猜测,到底是能抗住宁王雷霆之怒的人,没有深厚的背景,便一定有卓越的能力,却没想到李彦高傲如此。
“怪不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