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王爷乃江彬的外孙,然而却被他说成外人,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怔了一下,站在台阶上的宁王更是差一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就是宁王与皇上日思夜盼的江彬?这就是独霸一方,声震宇内的永州刺史?
宁王不知道江彬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糊涂,然而看江彬头上丝丝银丝,也是一声长叹。希望又多大,失望便有多大,宁王此时的失望,都已爬到了脸上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宁王正郁闷,右眼皮突然急速跳了两下,一声叫喊便传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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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并州暴.动——”
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进大殿,甚至没有来得及等待皇上的见召。
然而谁也没有在意这点,所有的人都停留在“暴.动”二字的震撼上。
“暴.动?”
宁王感觉刚被雨水淋了一身,现在又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什么暴.动——”
恭顺帝的问话,颤抖中带着丝丝兴奋与担忧。
“是——是——鲍栋有要事要觐见皇上——”
所有人有种感觉,原先以为脖子被吊起来,眼看着马上要窒息了,突然上吊的绳子短了,屁股却又被摔得开花,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恼恨。
“胡闹,没看到朕正在与大臣们商议国事吗?”恭顺帝喝道。
太监颤颤抖抖地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稳定了心神,道:“奴才该死!”
可平静的语气,完全没有认罪的态度,而且还没有停嘴的意思:“奴才让鲍栋停在了朝门外,不过他让奴才带来了一份名单,请皇上过目!”
说着,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道:“请皇上过目!”
在其他人都还在愣神之际,李彦忙走下台阶,将太监手上的一沓宣旨捧了上去,交到皇上面前。
“这是什么?”恭顺帝见李彦正在向他使眼色,这才接住。
“是并州近两年来的死亡名单!”太监愤然道。
“这——”恭顺帝看着宣旨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一张接一张,足足有四五十页,“这么多——”
“是!这还只是非正常死亡之人的名单!”太监接着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混账!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没人教你吗?干什么吃的,来人哪,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宁王实在忍不住,喝道。
那太监镇定地磕了三个响头,微微一笑,道:“宁王说得极是,奴才是南城门的刚刚净身的小太监,并没有人指教,但也知道私闯朝会,乃是大忌,定然是律法所不容,是以小太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两边的侍卫听了此言,也将押解的动作变得缓慢,只是走在小太监的背后,再次等待恭顺帝的命令。
“皇上,鲍栋正躺在钉床上,已是奄奄一息,只求皇上召见,将并州之事说个清楚!”太监再次开口道。
也难怪,小太监刚才说鲍栋“停”在了朝门外,原来他压根儿没办法站起来。
“见!你去把他带过来!要活的,若是他有半点闪失,你也别回来了!”恭顺帝冷言道,虽然这话是对小太监说的,但是在宁王一旁听得身上凉嗖嗖的。
谢朱诚是他推荐的人选,宁王虽然知道他喜好杀人,但分寸还是把握得极好,更是对于一般的百姓分毫不动,这也是宁王放心谢朱诚上任并州的原因。
对于今天这种情况,倒是让宁王措手不及。
“是!奴才接旨!”那小太监兴奋地跳跃了起来,一溜烟地往外面跑去。
片刻,小太监扶着鲍栋走进了大殿,旁边围着许多拿着药材药瓶的大夫,手忙脚乱地正在给鲍栋止血,其中竟还有几个太医。让朝中的官员看得口瞪目呆,也不知道这小太监是怎么做到的。
“草民鲍栋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鲍栋边说边喘,跪下身去。
“并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恭顺帝的问话显得迫不及待。
正说着,又听见隆隆之声在殿外响起,几个黄色衣衫的侍卫,领着四辆马车。
“后面又是什么?”恭顺帝问道。
“回皇上,此乃并州近两年非正常死亡之人的背景,皇上一看便知!”鲍栋恫然道。
“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死于鲍栋之手——”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