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了,袁进怎么今日如此沉不住气,莫非真想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严溪首先想到的是:威信受到了威胁!换做从前,袁进万不敢拿此来要挟自己。
智不足期期艾艾道:“我家大人…说..说…刺史大人…一看便知…”说着还不时地抹着头上的汗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是屋内太闷了。
“好!很好!”严溪说完这两句,便点点头往后院走了,留下智不足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智不知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动身,因为他还没有等到结果,回去肯定是交不了差的。于是他便如此跪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依旧一动不动,如龟息了千年王八一般,寂然无声。
果然,严溪终于出来了,刚才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的神情,只是看见地上的智不足时,眼神中透出一丝欣赏。
“起来吧!”严溪放松语气道,但他不可能因为智不知这一个举动,而对袁进的行为有所改观。
“谢…谢…刺史大人…”智不足双脚都跪得麻木了,站起身来时差点摔倒。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安心养病!”严溪这句话完全是从鼻子内发出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是!”智不足答应一声,便退出门外。至于袁进是不是真的有病,有什么病,又或者他们官员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他可不管,也没有资格管。虽然袁进对他有些看重,但此时他不过是个传话的,不该知道的便不去知道。
作为半个局外人来说,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这何尝不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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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我?”严溪将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脚将账本踢得远远的,脸上狰狞得吓人。
袁进的这一举动无疑冲动了严溪的逆鳞,作为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刺史,远离京城,便是一方的土皇帝,况且在惠州经营数十年,从来无人敢有半句置喙,连监察御史都不放在眼里,对于宰相李彦,也敢明着来,暗着去,如此高傲的一个人,怎能地下高贵的头?怎能受得了袁进的要挟?
“看来这两年让他们太过放松,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李彦已经明确提出,过两天便会离开惠州,严溪肯定不是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袁进较劲,因此他选择了让步,但并不是退步。
严溪让袁进“安心养病”,便是准备拖延时间。惠州是严溪的大本营,天时地利与人和,他耗得起。但李彦不成,他有皇命在身,事情完结便必须回京复命,不然可是欺君大罪。严溪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从而提醒袁进装病,一切等到李彦离开再说。
至于结果,到时候还不是他严溪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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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进得到消息,静静地坐着。
“病?行得通吗?”
若是换做没有针锋相对之前,袁进可以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蒙混过关。但是现在时局瞬息万变,严溪还会如往昔般地照应自己吗?将心比心,袁进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不见严溪低头,一本厚厚的账册,只换来一个不痛不痒的对策,袁进突然觉得害怕起来,严溪往日的威严在他心头渐渐变得清晰庞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原本的千万个对策,如今想来是多么的幼稚与可笑。
“大人…大人…”管家智不足见袁进脸色渐渐塌了下来,忙唤醒他道。
“啊——”袁进茫然抬起头,见管家正在抹着头上的汗水,也不禁抬起手来摸着额头,竟也是淋淋地冷汗。
“大人…若是此时…放弃…只能是任人宰割…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管家道。
袁进深深呼吸一口气,甩掉头脑中繁琐的思绪,道:“不错,我命由我不由天!严溪说什么,就当他放屁好了,老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爱玩不玩…”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