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冷箭,让人防不胜防。
昺亲王仓促应战,却进退有度,两边骑兵突出,踏入永州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子便将他们给冲垮冲散了,接着步兵发喊而出。很多人早已是惊弓之鸟,吓得赶紧抱头鼠窜,偷偷地想远离这个战场。
然而,就如游到了大海中央的人一样,方向都难以辨明,更别说如何突围了,或是被自己人,或是被敌人,无意间便身首异处了。
“王爷,他们是永州兵马…”突然一个士兵快马来到昺亲王身边,嘶吼道:“江彬突然带人抄到了我军背后,请王爷示下…”
昺亲王大喝道:“示下个屁,各自组织兵马随机应变,失败了统统回去等着砍头吧…”眼下都乱成了一锅粥,战机瞬息万变,需要的是灵活的应变与指挥,昺亲王即便是个天才军事家,也不可能指挥得过来,示下指挥让手下的人束手束脚,反而发挥不出水平。
“是!”那士兵又拨转马头,回去了。
这时候,石左带着刘圩杀出一条血路,赶到刘谕身边。刘谕自从截脉之后,手脚已不灵便,多亏了忠心的侍卫拼死保卫,才毫发无伤。然而刘圩放心不下,非要亲自保护才行。
“父王,你没事吧?”刘圩担心地问道,脸色因为激动与害怕而显得十分苍白。
刘谕微微一笑,道:“没事,看见睿亲王没?”
场面这么混乱,刘谕相信,刘谨不可能不想插一脚,顺手捞点便宜。
刘圩摇摇头,道:“天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刘谕这才惊慌地往天上看去,何止是黑,此时正是四更左右,天上不禁没有月亮,反而半颗星星也没有,若是没有点亮火把,只怕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是望还是朔?”刘谕问道。
“十五!”石左见刘圩不关心这些事情,便开口道。
刘谕摇摇头,心道:“只怕是自己多虑了。”
………
一声鼓噪,突然听闻一声轰然大响,竟是皇城的大门被打开了。
无论是刘谕的兵马,还是江彬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改成用脚,争先恐后地往城中跑去。城中自有黄金屋,城中自有颜如玉,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皇城之门虽然阔大,上下足有四长,左右也是两丈有余,只是如此,也架不住千千万万个人往里面冲,推搡摔倒,脚下扳倒,崴脚跌倒…反正只要扑到了地上,便会被踩成肉泥。
挤不过去的,便拿起小匕首捅开身边碍事的人,渐渐又打起来。小小的护城河内早已被尸体堆得慢慢的,层层的血,已经让河内的水涨船高。
可是,此时谁也不愿停手,因为只有城门前如此小的地方,只要你稍微停手,其他人便可能一刀刺进了你的胸膛。这时候杀人,已经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一种自卫。
即便如此,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军队后面又传来了喊杀之声,睿亲王的旗子高高竖起,清一色的重铠骑兵,冲入人群之中,犹如狼入羊群,砍瓜切菜一般。
昺亲王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却不得不忍痛撤兵,就好比煮了半天的鸭子,眼看就可以放进嘴里的去品尝美味了,却突然被人抢走,怎能让人心甘?
此时的昺亲王却不得不撤,不撤只怕要全军覆没在此,只是即便想撤兵,又能撤出多少人来,只有天知道,三军胶着,已是敌我难分。
昺亲王顾不得许多,率先驾着马车,冲开一条血路,仓皇而逃,手下将士见了昺亲王大旗越走越远,也无恋战之心,皆恨不得身生双翼,飞出重围。
………
江彬人马也夹在人群之中,眼见昺亲王退去,心内没有半点庆幸,反而也心生退意,只是已经退过一次,再次后撤,军心只怕难以安定,到时候他江彬还能够回来吗?
这次或许是睿亲王设下的一个陷阱,但又何尝不是他江彬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