昺亲王府已被冲刷一新,完全看不出打斗的痕迹,窗明几亮,纤尘不染,更让人无法想象这里曾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全文阅读。只是来来去去的人,脸上都显得十分苍白,走起路来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昺亲王刘谕依旧坐在他的书房内,双手环抱着,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臂膀,若无其事地与石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高宠跑了,不知道带走了睿亲王多少财富,扬州其他人呢?太失策了,要是我,就该给汪明一个具体的职位,也不会有今日的尴尬。”昺亲王淡淡道。
“江彬能怎么样呢?既然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结果…看吧,结果只能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全文阅读。现在的江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刘谕又道。
“不会的,皇上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一个个默默无闻隐忍这么多年的人,岂是容易放弃的?”刘谕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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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左依旧站在他的身后,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昺亲王说一句,他回应一个“是”,有时候甚至不用回应,昺亲王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并没有将石左当一回事。
石左跟随昺亲王多年,知道这是他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其实他心中思虑的是太子与睿亲王,只是到此为止,他还一句未提及此事,也没通知刘圩过来商量,显然还有许多的细节没有思虑周全。
太子谋反,已是公开了的秘密,不仅两位王爷知道,李彦知道,江彬知道,只怕何常在也知道,只是何常在却不得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他还在左右摇摆,到底该站在谁的一边,然而想得多了,又发现这种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
“什么时辰了?”刘谕说着说着,突然转过头问道。
“酉时!”石左与刘谕一样,也时刻在关心着。
“睿亲王该行动了吧…”刘谕似叹息似怨恨地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停止了滔滔不绝地谈论。
“是!”石左的回答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他此时脑子里想得却是“薛繁”,当年那个他放过的科举学子,如今改头换面成了安平县的县令。石左本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但这几日才发现,昺亲王身后竟还隐藏着一股如此高深莫测的势力,让他不禁对自己的信心动摇起来。再加上薛繁曾在扬州出没过,这更让他害怕,说不定昺亲王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是一直在隐忍。
“刘圩在做什么?”昺亲王又问道,他从来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儿子的,就仿佛他是一个外人,毫不相干的人,连一颗棋子都不如。
“睡觉!”石左如实回答。
“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昺亲王冷笑一声,此时方觉刘圩输给刘堪并不冤枉,至少一个知道积极争取,一个只会自恃聪明,却塞听闭闻,安泰淡然。
“是!”石左肯定道。
“好吧,去把他喊过来…”昺亲王彻底失望的同时,也希望刘圩能堪当一个棋子的作用,是以准备告诉他一些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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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今晚的夜色异常的浓黑,犹如上好的墨一样,清风拂面,让人能感觉到其中的细腻,月光穿梭在云层内,忽明忽暗,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然而谁也无法领略这美好的时光,辛苦劳作的一天的百姓,早早地便进入了梦想,而此时依旧睁大了眼睛的人,却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无法感受周边的一切。
皇宫的门早早就闭上了,自从孝仁帝登基以来,这道门便从来没有晚上开启过,缺了管束,守门的侍卫早早开始了轮换制度,一半人守着上半夜,另一半人守下半夜,却又多半是窝在一个角落里,用宫灯照着,百无聊赖地玩着牌九。
“多久了?”一副牌玩完,一个侍卫摊了摊双手,示意他已经输完了。
“酉时刚过,你不会今天才带这么点银子吧,这才刚刚开始,也太抠门了…”
“没办法,最近老母亲犯病,钱都送家去了。”那侍卫虽如此说,脸上却没有半点凄色。
“呸,昨日个是儿子,今日又是老母亲,就数你借口最多。罢了罢了,快换了小文子来,他都比你爽利…”
那侍卫没有反驳,起身走开了。
侍卫们也知道玩牌是明令禁止的事情,为以防万一,因此也留了个心眼,每次开始的时候总会留一个人望风,好及时通风报信。
那侍卫摇摇晃晃地四处看着,哪有小文子的身影,还以为他也躲在哪个角落内瞌睡去了,正奇怪,突然觉得后面风声响动,然而还未来得及转身,脖子上便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人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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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了这么久?”
“怕是小文子也怕了咱几个…”
“能不能不说咱这个词,瘆得慌!”天天听那些没把的人说,已经够了。
“他不来正好就算了,也是个破落户儿,扣不出几个前来,反搅了我们的兴致。”
“对对对,只要他们老实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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