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在太原府外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走上了台阶。
两个侍卫早已主意到了他,赶忙一左一右地拦住,道:“干什么的?”
“我…我…来报官的!”李彦不知是心虚,还是难以启齿,说话吞吞吐吐的。
而俩侍卫却以为李彦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被他们问怕了,轻蔑笑道:“带状纸了没?”
李彦摩挲着从袖内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宣旨,打开验证了无误,才交给了侍卫,笑道:“烦劳差大哥通报一声。”
一个侍卫不耐烦地接了,不耐烦道:“不用你教,我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先回家等消息吧。”
李彦甚是着急,可又不是人命关天的大案子,不能击鼓鸣冤,要不然还用得着来看这两小鬼的眼色,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不知要等多久才有消息?”李彦却不敢万分催促,毕竟有求于人。
“有消息了自然会通知你的,不过这太原府也不是为你家开的,案子报上去了,还要经过主薄大人审批,至于能不能通过,还要另说。即便通过了,这太原府一天从早到晚有成千上百个案子要处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你呢,慢慢等着吧。”
其中一个侍卫敲打着李彦道,若是世情通达之辈定然明白,这是在讨“打狗钱”。也就是说,你若是想进这衙门,就得先掏点金银,将那看门狗给打发了。
不过李彦却不懂这些,眼见侍卫说得有理,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一筹莫展。
“这可如何是好?”
“这位公子,我等兄弟虽然位卑,但在主薄大人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只是这上下打点,总是需要点费用。公子若是想成事,总不好意思让我等兄弟破费吧?”那侍卫见李彦脑子实在不开窍,但又不忍心放走这条肥羊,于是忍不住点拨了一二。
已经够直白了,李彦却依旧茫然,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俩侍卫,一脸的诚恳。
另一侍卫实在忍不住,笑道:“呔,就是你花点前,我们在主薄大人面前美言几句,让你的案子早点解决,如何?”
“这样做,对其他的人,是不是不太公平啊?”李彦有种愧疚的责任。
“哼,这世界有钱才有公平,没钱,去阴曹地府要求公平去。”另一侍卫不屑道,完全一个愤世嫉俗青年。
“哎…人心不过啊!不过多谢两位大哥了,我还是另寻良策吧。”李彦感激地向两个士兵拱了拱手,道。
俩侍卫脸色一暗,推销了这么久,原来是一个打酱油的,白费了这许多唇舌,皆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至于李彦的状纸,什么时候想起了,什么时候再交吧。
“找爷爷,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太子也不行,刚刚得罪了他,这一去,还不让他看了笑话去。还是去找皇上吧,希望能答应帮忙。”李彦低着头慢慢地想着,嘴巴不停地嘟嘟喃喃。
虽然细声细语,但两侍卫还是听到了一二,皆半信半疑,待李彦走远,忙打开状纸,只见上面的落款上写着:监察御史,李彦!
两侍卫脑子皆是一片空白,对视一眼,心中苦水四流。京城中当差就是难啊,捞不到什么油水不说,随便踩死一只蚂蚁,都说不定是某个大官家的宠物,极容易得罪人。
“怎么办?”一侍卫道。
“能怎么办,赶快通报给主薄大人呗!”另一个侍卫苦笑道。
“我是说你欠我的银子,上次的没还清,这次赌博你又输了,足足五两,不能再拖了。”前一侍卫道。
“呃…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就知道李彦是有皇上在后面撑腰,不是昺亲王?”后一侍卫狡辩道。
“当然,要不然,此时他不去找昺亲王帮忙,却偏偏要找皇上。”
“自然是怕别人看出来…这都不懂…”
“说你无知吧,这当官就跟做生意一样,人情欠得越多,关系便越牢固…这可是绝佳的机会,一来可以向昺亲王表忠心,二来可以让昺亲王晒晒恩情…”
“说得好听,你这么懂,怎么还是跟我一样,做个苦哈哈的看门狗。”
“放屁,我是没关系,要是上头有人,我还至于在这埋没人才,虚度光阴?”
“吹牛吧,你就!”
“我怎么吹牛了…”
两侍卫一面往里走着,一面谈着,前一侍卫自恃聪明,却让后一侍卫成功地转移了话题,犹自不知不觉,可见聪明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还需要行动来证明。
不过走到主薄大人门口,两人识趣地闭上了嘴,请示后,静静地讲状纸交了上去。
“是监察御史李大人刚刚呈上来的!”侍卫怕主薄大人将状纸一不小心抹了桌子,便好心提醒道。
主薄果然一怔,立刻紧张起来,忙打开通读了一遍,豁然站起,道:“这还了得,李大人还在门外,快快请进来!我这就去通知大人!”
俩侍卫头上一抹汗,不得不垂头,低声道:“李大人已经走了,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