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堪”
如刘本所料,立储没有任何的悬念,所有大臣都选择了刘堪,除了礼部尚书吴.仪,他的奏折上空白如雪。
“既然众口一词,朕也当顺应民心。来人,即刻拟旨,昭告天下,立刘堪为太子。”孝仁帝此时已十分平定,似乎将所有的功名争斗都看得淡了。
“儿臣谢恩!”刘堪恭敬磕头,虽然没有功名,不曾上朝听事,但礼仪做得中规中矩,比较千锤百炼的老臣,有过之无不及。
“嗯!”孝仁帝点头,心内苦笑,没想到亲生儿子认不了,反倒捡了一个便宜侄子。
刘堪见孝仁帝向他招手,慢慢起身,走上四个台阶,然后转身。
“臣等叩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整肃朝服,恭敬跪拜。
刘堪纵然极力控制情绪,却依旧惊喜的发抖,看着俯首山呼的大臣们,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权力之巅,翻云覆雨,这是何等的快意。
“众卿家平身!”刘堪果然不凡,很快就平复了心神,恭敬地拱手道。
孝仁帝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刘堪立于一旁,又接着淡淡道:“朕虽不才,然托先帝余荫,南却楚,西击卫,国家安定,民富兵强,不至于辱没先祖。然朕命薄,已身怀绝症,经太医诊断,朕不过两年寿期,这也是朕急于立储的原因。”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大臣们最多的是震惊,眼看孝仁帝健朗,却没想到人有旦夕祸福;而最欢喜的是刘谨,原怕的就是夜长梦多,却没想到眼看就要生米煮成熟饭;最郁闷的是刘谕,伺候完了老的,还要接着摇头摆尾伺候小的;最为悲哀的是李彦,怪不得孝仁帝总是要他“越快越好”。
“朕已身心俱疲,准备一年之后,等太子熟悉朝政,朕便禅位,安静聊度余生。太子恭孝仁慈,诸位当尽心竭力辅佐。”孝仁帝怕刘谨笑不死,接着又抛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喜讯。
大臣们没有立即回答,交头接耳,一时措手不及,还是刘谨先忍不住,开口道:“臣等遵旨!”
这时候所有的人也都开始反应过来,皆有跪下。刘堪也在台阶上跪下,却没有说话,低头偷偷地笑了。
接下来何常在黯然登场,启禀道:“微臣叩见皇上,吏部大火已然查明,请皇上明鉴!”说着高举手中的奏折。
刘堪先刘全一步,接过何常在的奏折,交给孝仁帝。孝仁帝笑着点点头,好一副儿孝父慈图。
孝仁帝走马观花似的翻看一遍,又交回给刘堪,道:“太子以为如何?”
刘堪又惊又喜,惊的是孝仁帝突然考验自己,喜的是当太子的第一天便开始处理朝政。他仔细看了,只见何常在找到了大量的证据,却没有说明纵火凶手,只是隐晦地提了一下庄惠太后之子刘诶,心里暗骂何常在滑头。
此事甚为棘手,若是过严,一旦查到刘诶,牵一发而动全身,必然引起一场浩劫,若是过松,刘诶平素与他交好,难免招人议论,说他刘堪假公济私。然而正在朝会,孝仁帝不可能给他太多时间的思考。刘堪略微迟疑,便道:“皇上”
孝仁帝笑道:“太子不必拘泥,且身向大臣,代朕处置便可!”
刘堪道:“儿臣遵旨!”此时大臣们才真正醒悟过来,孝仁帝确实是铁心要退位的了。
刘堪转身向着何常在,恭敬拱手,道:“何大人辛苦了!”刘堪表情严肃,语言温和,很快变进入了角色。
何常在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不得不跪下,道:“微臣不敢!”
刘堪微笑道:“何大人无需多礼,且请起来说话。”等何常在起身,又道:“吏部失火之案,何大人不眠不休三天,终将告破,却不知凶手是谁?”
何常在早已找了一个替死鬼,于是从容答道:“纵火者乃西街下九流之徒,已关押在牢!”
刘堪点点头,道:“审过了没?有没有同谋?”
何常在一怔,实在没有胆量胡乱牵扯,道:“已过了堂没有同谋”实在糊涂了,孝仁帝到底目的何在。
刘堪又道:“既如此,一切依大明律法行事!”
虽然刘堪什么也没做,但一件两难的事情,却被他两句话轻而易举地化解,孝仁帝听了也不禁佩服。而其他大臣虽然不知就里,然刘堪谦和有礼,进退自如,也各各点头。
“臣遵命!”刘堪一席话,便将所有责任推个干净,到时候有哪个好事者旧事重提,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何常在虽知其中厉害,但在权力面前又无法选择。
当刘堪转身时,孝仁帝及时地给了一个满意的点头,不忘称赞与教育:“太子处事从容果断,朕心甚慰!切记,多听臣子们的意见,心中常怀百姓之苦!”
刘堪忙惶恐跪下听训,又恭敬重复。
孝仁帝心情轻松,摆摆手,道:“今日朝会就到此吧,太子今日且回家休息略尽孝道,明日开始入住东宫。”说完便起身,往后宫去了。
这是李彦才发现孝仁帝的步伐老态蹒跚,仿佛年过古稀之人,心酸鼻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