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辨方向,该从何处突围?”
那士兵不屑一笑:“不过三面埋伏,南门无人防守。且来者虽众,不过乌合之众。东门处,听其呐喊擂鼓之声,恐怕是连一次仗都没打过而拉来的壮丁罢了。我并非怕了他,只是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台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退更待何时?王叔别忘了,我等此次不就为失败而来”
糊涂王爷点头称是,却不得不佩服明军主帅胆大心细。
如此黑夜浓雾,若不是那士兵耳力超人,凭谁又能在胆破慌乱之时,分辨得出来者否是真正的军队?且又网开一面,正好让我军逃跑,后追而击,逃亡之人又哪来的还手之力?更是无从分辨。此计一环套一环,巧妙至极。糊涂王爷越想越觉得心寒,头脑不禁冒出冷汗,此次大明之行,不是侥幸带了那士兵来,差点阴沟里翻船。
楚军听糊涂王爷将领,整齐旌旗,人马前后照应,徐徐而退,大明之军,未得李彦之令,不敢追赶,只得眼睁睁看着楚军消失在浓雾中。
伊宁主持剑云关,见孝仁帝在住,兵力又被陈飞带去小半,恐分兵易失,是以放弃小关,皆入主关内,护驾要紧。楚军因此一路畅通无阻,神鬼不觉,绕至原来小路,悄悄慢行。谷庄远远见了,待其军半数已过,便下令放火,秋风一起,烟火不断。楚军早已身心俱疲,又经此大火,更是肝胆俱裂,百步反倒笑五十步,生者谢天谢地。
晨光终于破天而出,烟雾不情愿地化水化尘而散。兵败如山倒,糊涂王爷弯腰骑在马背上,发须焦黑,脸色颓然,忍不住再次回望剑云关,却见上面旌旗密布,守备森严,原来的“陈”字军旗换成了“明”字,心知大明皇帝早已逃出。不禁心内耻笑自己,被明军将领玩弄于孤掌之间,却还在做着江州春秋大梦,且杀使抗旨,只怕回去又有一场灾难。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此情此景,糊涂王爷想起来时楚军唱的《秋辞》,一啄一饮,皆是前定。
李彦见楚军退去,从陈家地室中找到何常在诸人,得之此消息,众人皆欢喜鼓舞。出室观之,却见外面持戈穿甲,威风凛凛站了一地的士兵,众人见了,以为楚军去而复来,又要躲避,却听见,跪拜之声山呼海啸:“拜见都统制大人!”
原来昨夜东面之军乃老三带领的一帮草寇,不过临时买了几身铠甲,随意穿上,模样还可,说其败絮其中却一点不为过。
西面与北面是九州吴侯的军队,腰直背挺,一个个精神饱满,井然有序,站在草寇旁边,立马将他们比了下去。笑官赤手空拳,哪敢在九州大动干戈,不过凭着聪明才智,做了九州吴侯的幕僚,几月下来,吴侯对他是言听计从。一日得到李彦的飞鸽传书,立马说服吴侯发兵江州,正好与老三赶在一时。
李彦听了,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来,这肯定是老三为显摆而自作主张,可也不分时候场合,身后可有一大堆的大佬看着。
李彦不敢自专,将何常在让到身前。何常在心内震惊,这才明白今日败楚全懒李彦一人之力,不禁握其手,一起走向门口,俯首万人跪拜,笑道:“能逢今日如此盛况,愚兄托李大人之福!”
李彦忙连连摇手,低头哈腰,谦虚道:“下官不敢居功,不过侥幸,皆是皇上洪福齐天,各位大臣吉人天相。”
何常在哈哈大笑,道:“李大人少年得志,却不居功自傲,实在难得。他日上京,我等定要好好聚聚,围炉夜话,促膝煮酒,以抒心中之志。”
李彦一怔,不知为什么何常在突然提起进京的事来。
正想着,何常在大手一挥,老三带着众人喊道:“谢宰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