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无绝对,况且我们有没有亲手给陈赟诊过脉,有病没病还不是张老头说什么就是什么?爹可别完了,张老头和陈家是什么关系?”
“兰儿”
“将我们的性命压在一个丫鬟的一句话上,爹认为值得吗?”
陈听雨的一席话,让陈慎稍微冷静了一点,但依旧不肯放弃,坚定道:“这次不论是真是假,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无论如何为父的都要去试一试,生也罢死也好,拼了!”又对陈听雨道:“听雨,你就别现身了,为父已经这把年纪了,再也等不起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大不了等老不死的翘辫子了,再一个个来收拾他们的子孙。”
陈听雨这才发现陈慎虽刚四十出头,却已白发苍苍,与陈恪比起来,竟如隔辈之人,不禁叹息,无奈地点点头,心内却想:“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陈天海到时候还会放过我吗?”
“我儿不必担心,为父已为你想好了退路。”陈慎不知看出陈听雨的忧虑,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有此一举。说着,从袖内掏出一个锦囊,道:“看完之后,立马烧到,这是你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东方旭日却哪知道人世间的苦与乐、悲与喜,依旧按部就班升起。
一家酒楼内,上下摆着数十张桌椅,座无虚席。李彦独自一人要了个包厢,正喝着茶,门吱呀一声开了。
“查清楚了?”李彦刮着茶杯,笑指着对面的座位,道:“不急,先坐下了喝一杯,是一家酒楼的上等毛尖,好茶。”
只见那人打扮简单随便,看不出是什么职业,但无论说他做什么的,又都说的通,他是那种扔在大街上,便能融进去,消失不见的那种人。
那人依言坐下,喝了口茶,见李彦并不着急,干脆理清了思路,才低声道:“我”
李彦笑道:“不必如此,有什么话平心静气地讲就可以了,鬼鬼祟祟的,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那人一怔,却坐正了身子,笑道:“陈家小姐,早在十年前,便与城东的朱富贵之子朱无肠定了亲,如今两家子女已长成。朱富贵添丁心切,今年一早就找陈天海商量好了婚期,就在六月初八。原本陈天海计划用一场大胜仗来做陈家小姐的嫁妆,却不想被文宗的人搅和了。如今陈赟又病入膏肓,婚期会延后一些也不一定。”
“不会的,陈天海是一言九鼎之人,说出去的话,就是赔上性命也会做到。”李彦看出那人的疑惑,笑道,“因为他是一个极其顽固,而又自以为是的人,只怕除了他身边的那个管家,没人说得动他。且能向陈天海催婚期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至少是陈天海所顾忌的人。”
“这么看来,还真只有五月初五这么一次机会了。”李彦敲着茶杯想了片刻,突又笑道,“我又庸人自扰了,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唉”
“你去忙吧!”李彦挥挥手道。
“好的”那人也不行礼,从椅上站起来,出门刚进入人群,便再也找不到了。
“李大人,包子刚刚给您蒸好了,现在上来?”店小二用毛巾擦着汗水,歉意笑道。
“好”李彦顺手从袖里拿出几粒散碎银子,交到小二手上,笑道,“这些赏你的,我今天来酒楼的事就别跟别人说了。”
小二会意,美滋滋地将银子收好,道:“小人理会,我这就给大人上包子去。”
李彦见小二出门,冷哼一声。刚才小二看银子的眼神虽炽热却不贪婪,一大把的银子,小二看了两眼便随意往怀里一塞,就连掉了一粒半粒都没发觉,这是一个收入微薄的底下人所该有的动作?若是真的,只怕在李彦面前就心里默数起来了,两个手捧着生怕飞了。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是谁呢?”李彦想着,“这个时候最怕陈欣怡有什么异常,怕只有陈天海和朱富贵了。且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