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吓得一身很汗,双脚发软,扑通跪了下来:“皇上···皇上···”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张山知道,任何一种回答,都将只有一种结果——死,杀大臣以立威,自古都是帝王的拿手好戏。祸从口出,当真至理名言!
刘谨也暗自惊心,孝仁帝一席话说得全没道理,却又是不争的事实,让人无从反驳。不仅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而且扯着先帝的虎皮,抖足了威风。最妙的是最后一句,给了所有大臣一个台阶,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张山身上,且无论吴君潜谋反是否“事实”,孝仁帝都抓到了一个好的机会。
“张爱卿为国操劳,不以己身为念,忠谏直言,朕心甚慰!然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谨慎为之,爱卿切记,下次切不可鲁莽了。”
张山闻言,目瞪口呆,犹自不敢相信,身子依旧跪在地上,想动却又动不了了,仿佛在做梦一般。
孝仁帝见张山无话,依旧跪在地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以手加额,笑道:“是朕糊涂了,朝堂之言,传于万民,记传编史,吴侯定然能够得之,朕当寄言以慰其心,张爱卿平身吧。”
说完,对司礼监道:“传朕旨意”
司礼监将早已准备好的纸笔拿出来,孝仁帝念一句,他写一句:
“朕谨问吴侯,甚苦心劳意:朕,先帝四子,长于斋宫,远离朝堂久矣,孤陋寡闻,未尝致书慰问。先帝弃群臣,朕即位之初,外夷骚动,南楚侧视,赖群臣之功,江州陈爱卿之力,不致辱没宗庙!向日曾闻吴侯致书临州刺史闻将军,问安父母亲友,朕心感之,已遣人存问,闻将军修治贵先人之冢也将告罄。囊日闻先帝训示,吴侯德厚,忠贞爱国,万事以百姓为先,以后世子孙为念,当为楷模,朕实羡之,已传旨,望天下人仿效之!当今天下,分十路,凡一百二十五州四府,一千五百三十六县,幅员辽阔,诸事繁琐,此正吴侯为朕分忧之时,望吴侯切莫推辞,朕当倚门以待!”
刘本低着头听完,对孝仁帝当真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怕此书信一到,吴君潜肯定连饭都吃不下,立马搬家到京城来住了。刘谨也是掌心捏了一把冷汗,皇帝句句客气谦虚,却又暗藏杀机,话里话外,咄咄逼人,霸气十足。却又有些糊涂,孝仁帝登基以前不知政事,怎么会不声不响地就策反了闻将军?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想到此处,不禁皱起了川眉。
“刘丞相此去关州赈灾,正好临近九州,可顺路将圣旨带给吴侯,好早日宽吴侯之心。”
刘本听言,慌忙走出行列,接过太监传下来的圣旨,高喊道:“微臣遵旨!”待起身回班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手脚都已开始颤抖,暗自感叹:“这就是皇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