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沫,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可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为何中毒,支屈六却是一概不知。
其实,这却也怪不得支屈六愚笨,而是王烈这一计用的实在巧妙。
而问题就出在支屈六带兵穿过的那些芦苇从中。
这掘鲤淀多芦苇,而一如秋冬,芦苇枯黄,页面一侧干枯后就变得和刀锋一般,尤其是告诉奔跑间,只要擦上裸露的皮肤,肯定是一道血痕。
最主要的是,因为奔跑的太快,所以无论人和战马都肯定不会察觉,就和蚊子盯人差不多是一样的感觉。
而那些芦苇叶子上,都已经被狂澜军吐沫上了强力的麻药,战马刚一擦伤也许没什么的,但急速奔跑下,血液加速流转,却是很快就蔓延全身,最后药性发作,否则这千斤的战马怎么可能身体发软摔倒?
支屈六虽然不理解战马为何会中毒,但他的吼声顿时惊醒了一片混乱的匈奴汉国骑士,开始有军官组织人马停下,以免出现更大的混
乱。
支屈六也没有时间愤慨,石勒已经叮嘱他稳重为上,他却冒然追击,已经是犯了大忌。现在这万余匹战马几乎个个中毒,更有千余人因为战马失蹄而跌伤。
毕竟不是所有匈奴汉国的其实都有支屈六一般的反应力,在高速疾驰中摔下战马,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更倒霉的是那些摔下战马又来不及起身躲让的骑士,直接就被后边的马蹄践踏成了肉泥一般。
支屈六这边立刻喝止住大军前进,然后开始命千人为前锋,下马步行,用马刀砍断芦苇,步步为营,小心搜索前行。
支屈六却是宁可牺牲这一千人,也要寻到敌人踪迹,最后能杀败敌人,好能将功折罪。
但让支屈六意外的是,随后的路上,尽管小心翼翼,但却始终没有再触发什么陷阱。
而等石勒大军赶上的时候,支屈六却白白浪费了数个时辰,而那些被麻药麻倒的战马也都慢慢恢复过来。
这还算是支屈六幸运,因为按照谢艾给出的作战计划,本应该在苇叶上涂抹见血封喉的剧毒毒药的。
但王烈平生最爱的就是马匹,更不忍心如此祸害无辜的战马,所以只同意涂抹麻药。
否则今日匈奴汉国骑士损失的就不知道这不过两千匹战马,这一人双骑,两万匹战马能全部交待在这里。
但就算如此,支屈六这一仗也等于是败了,而且是败的稀里糊涂,一败涂地。
随后赶来的众人一见这种情景,一时间都不明就里,但心底却蓦然升起一股畏惧。
有人甚至在心底默念:“难道这王烈真的是有鬼神庇护,否则这么多强健无病的战马,为何会忽然到底不起?就算是得了瘟疫,也没有这么快才是啊。”
石勒一看眼前惨烈景象,喝问支屈六为何不等大军,冒然追击,支屈六不敢隐瞒,如实相报。
石勒大怒,当时就要让人将支屈六押下去枭首示众。
夔安等人忙苦苦相劝,支屈六却是一脸懊丧,跪倒在地,不敢再说什么。
石勒怒气不消,大骂支屈六混蛋,却是一定要斩支屈六的人头。
眼看支屈六小命不保,但叫他意外的是,张宾却笑道:“主公,这并不能怪支屈六将军,支屈六将军追击时,敌人已经溃散,将军他并不能算冒然追击。至于这马匹中毒,也实在是王烈太狡猾,怨不得将军。”
石勒闻言,不满道:“不怨这混蛋,难道还怨我不成?”
张宾忙下马,来到那些倒在地上的战马前:“主公勿恼,您请看这些战马,表面上没有什么伤痕,但细看皮毛下多有细微幼小的划痕,而且明显是刚刚造成的,上边还有苇叶的碎屑。因此我判断,这一定是王烈或者谢艾小儿的计谋,他们在这苇
叶上涂抹了毒药或者是麻药,从他们设下陷阱开始,为的就是这一步,要引我军动怒,近而追击,然后在穿过芦苇荡时,使战马中毒。
这种计谋莫说是支屈六将军,就算是我张孟孙,若事先不知晓怕是一样会中计因此主公真不能怪将军,不过支屈六将军冒进却的确不对,主公毕竟已经提醒过他,他还如此就该责罚。但现在,大战在际,若主公现在责罚支屈六将军,那么后边就算王烈不设陷阱,我军将士也会因为怕主公责罚,会变得畏手畏脚,不敢再奋勇向前,这样王烈就达到了拖延时间的目的,请主公三思。”
石勒听了,脸色稍缓,问道:“那孟孙认为王烈现在是已经逃出掘鲤淀,还是继续在淀内隐藏?”
张宾沉吟道:“王烈费尽心机,又怎么肯轻易离开这里,他自以为在这里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必不会轻离,我甚至可以肯定王烈他们就在五十里之内。”
石勒听了,面色转忧为喜,却是对支屈六喝道:“今日若不是军师为你求情,我定斩不饶暂且寄下你的罪过,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先去领二十军棍,为了惩戒你,今夜由你来值夜守营,若再出差池,我绝不轻饶。”
支屈六喏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