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白文扫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大声道:“今有骑军统领,奋威将军段文鸯以及步军统领,扬武校尉胡大海,两人口出不逊,相攻讦对方族人,触犯我狂澜军条例第一条,全军不分种族一律平等相处,违反者按律惩处,因此两人各打五十军棍执行”
说完,白文一招手,上来四个执法队队员,胡大海和段文鸯也不敢反抗,趴在了受刑的草垫上,褪去了裤子,盖上棉布,然后两人身边各两个士兵手举棍棒。
白文一声令下,四个执法队员棍棒举起、落下,打在肉上的声音噼啪不停。
祖逖等人看到这一切,顿时哑口无声,真没想到王烈军规严厉至此。
因为在大晋军中,各族士兵相互之间的小摩擦一直不断,从没有听说因为这个就惩罚高级军官的。
但台下的狂澜军士兵看到这情形,却是神情严肃,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也挨过这军棍,军法无情,既然两人认罪,那就毫无情面可讲。
胡大海和段文鸯也都摇着牙齿,在这千军面前,两个人哪一个都不肯喊出疼来。
等打到二十军棍的时候,两人的嘴唇都已经咬出血来。
这时候谢艾忽然大喝一声:“停”
四个执法队的队员看了一眼白文,白文看了看王烈。
王烈一摆手,示意暂停,然后问谢艾:“谢参军有事?”
谢艾拱手道:“段将军和胡校尉虽然犯了军规,但现在大敌当前,我军随时可能与敌人发生战斗,而段将军与胡校尉都是军中猛将,若打满五十军棍,恐怕这几日都不能再战,因此艾恳请主公和白队长暂且记下剩下的三十棍,给他们一个杀敌立功的机会,等消灭了石勒逆贼,再打不迟,甚至可以翻倍,一口气打上六十、九十军棍”
众人闻言,开始还连连点头,胡大海和段文鸯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王烈,两人到不是怕疼,而是也想上阵杀敌,但真要打完五十军棍,没有十几日是不能骑马的。
可是谢艾最后的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胡大海更是暗骂:“谢小子,你够狠,九十军棍一口气打下来,你胡爷爷还不直接被打死?”
王烈听完,点点头,示意白文叫执法队停止行刑,
白文走到台前,面台下将士,认真道:“今日我责罚他们两人,是按军规行事这里我代表镇东将军再强调一次,凡我军中将官,士卒,官兵一体,不分种族,一概平等,这一条是我军绝不会更改的军规,你们切勿以身试法,否则文绝不容情
而且,最近我听闻在军中某些汉家兄弟颇为看不起鲜卑兄弟,和其他胡人兄弟,此等事乃是自毁长城之举,是严重触犯军规的行为,今后严抓不懈,若有人再犯,直接枭首示众”
一干士兵闻听这话,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一愣,但碍于军规,却无人敢说话。
王烈却来到台前,看着众人喝道:“自古华夏九族,族族都是兄弟,无论是鲜卑的兄弟,还是月氏的兄弟,或者羌人兄弟,甚至匈奴的兄弟,只要今日肯跟随我王烈一起抗击强敌,为天下百姓谋福,为我狂澜军尽力,那他就是我们汉家兄弟一脉,不分彼此,同进同退
我知道诸君中有人对我王烈这番话定有不服,因为我的手上也杀了不知道多少异族的战士,甚至喊出过胡虏、胡狗这样的词语,可我要告诉大家,我说胡虏、胡狗都是那些顽冥不化,欺压我汉家百姓和其他民族百姓的恶狗,而不是那些心怀向善,与我为友的胡家儿郎而且,从今日起,我宣布,在我狂澜军内,再无胡人一词,你们无论何等种族,皆以兄弟相称,都是我大晋的子民,而我们的敌人今后将有一个共同的称呼——鞑虏”
说完,王烈一指段文鸯和胡大海:“这两位犯了军规,虽是初犯,但我狂澜军军法不容亵渎。所以他们今日吃了这军棍;可是,他们是我的兄弟,是我的袍泽,他们之所以犯错,却与我我这个当主将的脱不开干系,今日我王烈在此自惩,等大战结束后,再和他们一起领三十军棍!”
说完,抽出耳铸公剑,在身边将领反应过来钱,在自己手掌上割了三下,鲜血横流,王烈举起血淋淋的手掌道:“今日,烈以此热血为誓言,只要诸君拿我当王烈兄弟,无论汉胡,今后你们就是我一世的兄弟,一起驱除鞑虏,光复山河”
众将士一看王烈如此,却是群情激荡,纷纷跪拜在地,齐声高呼:“驱除鞑虏,光复山河。”
祖逖等人看到这一切,也是心怀激荡,终于明白王烈为何能在段段数年内就横扫北地,单凭这份豪迈就无人可及。
段文鸯和胡大海两人更是哭倒在地,连连磕头谢罪。
这一刻,两人终于领悟了王烈的良苦用心。
王烈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因为刚挨完军官的原因,有些站立不稳,却是扶起两人,然后将段文鸯和胡大海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温声道:“你们疼在身,我痛在心啊”
两人闻言,泪流满面道:“我等知错了”
王烈随后又对众军朗声道:“诸君,你们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