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呼啸一声,身子猛的一侧,黑龙也是猛然横向加,想要助王烈摆脱这一箭。但那羽箭度实在太快,而且此刻双方距离不过四十几步,却是直接扎在王烈靠近后心的位置。
王烈身子一歪,慕容翰一见,狂喜的呼喊一声:“王烈,你死定了”、
此刻,慕容翰心下大定,王烈和自己都受伤,但自己不过是大腿受伤,并不影响射箭,而王烈却是后心箭,看位置虽然不是正要害,但也是肩胛力的位置。
王烈已经没有羽箭,而他却还有一支,就算此刻王烈想要用兵器反扑,自己也可以用最后一支箭轻松射死他,怎么看王烈都输定了。
幽州军阵此刻却是惊呼、悲呼声连成一片,段末坯眼睛一红,更是准备上阵抢人。
程翯和孙安也都羽箭上弦,准备射向慕容翰,搭救王烈。
正这危难之时,黑龙却忽然停住脚步,调转马头,缓步向慕容翰走来,而王烈却始终趴在黑龙背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迷。
慕容翰正要再说几句场面话,就此宣布自己获胜,趁幽州军心神动荡之际,然后对面的慕容鲜卑骑军就和伏兵就一起杀出,彻底击溃敌军。
慕容翰打得好算盘,但忽然他的瞳孔却忽然紧缩在一起,一股危机感铺面袭来。
因为,趴在黑龙王烈猛然动了起来。
王烈先是反手一把拽下肩膀处的那支羽箭,疼的就是嘶吼一声:“啊——,慕容翰,接箭”
喊声未落,却是用单手单脚控马,另一只手和另一只脚合用,利用脚力完全把手硬弓拉开,指向了慕容翰。
下一刻,那支还带着王烈血肉的羽箭呼啸而出,双方距离五十步不到,慕容翰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值得庆幸的是,慕容翰手一直端着弓箭,不曾放下,这也是优秀弓箭手小心使然。
这一瞬间,慕容翰有两个选择,一是不管王烈的来箭,直接将自己的羽箭射向王烈,因为这么短的距离内,双方都没有可能再反应躲避,而且王烈已经受伤,否则断然不会用脚来帮助他自己开弓,双方两败俱伤;另一个选择就是用手的羽箭,拦截击落王烈的来箭,那样王烈依旧是受伤,但他却可能还只是腿部的轻伤。
想到这些,其实不过是转念之间,慕容翰已经把手最后一支羽箭射出,他选择了第二条路,毕竟王烈受伤比他重,就算最后双方都没落马,王烈一会也肯定会力竭,再不能抵挡自己。
更何况,自己也完全可以学他,再拔下腿上这支箭,彻底射死这个可恶的小子。
无论何种情况,到时候按照事先的约定王烈都算输了。
慕容翰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射出的羽箭和王烈羽箭的来势,两只羽箭连眨眼都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撞击在一起。
接着,在慕容翰惊讶的目光里,他清楚的看见自己射出的羽箭竟然被王烈射出的羽箭的箭锋一分为二,瞬间慕容翰明白了一点,王烈的长弓比他的力量要高出很多,而且刚刚用脚开弓一定是蓄意而为,这样才能更尽全力
而在五十步的距离内,这样力量十足的羽箭,根本不是自己仓促射出的一箭所能拦截的。
但时间已经没有留给慕容翰再反应的时间,下一刻,慕容翰只觉得咽喉处一疼,连呼喊声都没有出,高大的身躯翻身落马。
王烈却迅收回弓箭,重新坐上黑龙后背,一扯黑龙缰绳,黑龙止住前进的脚步,嘶鸣一声,双蹄扬起。
依旧如王烈那日第一次踏上战场,箭射孔长的情景,只是这一日王烈身后有了数万可以依靠的兄弟。
而他也必将因为这一场平舒城下的战斗,还有这一次斗箭,名满天下。
此刻,双方阵一片沉默,大家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烈竟然就这样绝地反击,射死了慕容翰。
王烈却一带黑龙,缓步走到慕容翰身前,此刻慕容翰却还没咽气,双手捂着脖颈的伤口,不断喘着粗气,带血的泡沫不断从口涌出。
王烈对他道:“慕容翰,你也是个英雄,更不缺乏一个神箭手的资质,也学会了冷静,但你和我相比,却缺少一点,那就是勇气如果刚才你选择射我,而不是射我的那支箭,我那支箭不受你箭矢的影响,应该是射在你胸腹的,你却未必能死……”
王烈说完,转身离开。
慕容翰却睁大了双眼,眼前似乎浮现出第一次从母亲手接过弓箭的情景。
一个射手,最需要的是什么?慕容翰一直以为是资质和努力,他只知道第一次触摸到弓箭,就有一种触摸到灵魂的感觉。
而他那个卑贱出身却性格坚韧的母亲曾说过:“翰儿,我们不比皝儿他们,所以你要想在族内立足,就要努力上进,而这弓、这箭就是你腾飞的翅膀,我的翰儿也必将用这弓箭射下天空的苍鹰。”
慕容翰做到了母亲所说的话,勤学武功和兵法,每天拉弓都在千次,开始的时候每一天晚上胳膊都红肿不堪,于是母亲亲自采来草药为他敷用。
第二天消肿后,慕容翰接着拉弓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