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用床弩的弩箭射击,或者在五十步内用连弩攻击,否则一般的长弓机会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
王烈无奈,眼见敌人就要把道路铺到城下,立刻下令再次射一阵床弩。
床弩弩箭一出,踏着壕沟冲在最前的重装步军再不能无视,前两排的敌军惨叫倒地。
但后边的士兵却很快将手中的盾牌插在了地上,并躲在了盾牌之后,而且前两线的敌军竟然主动用身体去为后边的袍泽抵挡弩箭。
床弩的弩箭锐利,可以射穿盾牌,但这些重甲步军却悍不畏死,用身体死死挡住了弩箭的去路,在重铠的削弱下,大多数的弩箭被迫停止在了匈奴汉国大军的阵前。
而后边的攻城主力,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王烈一见,最坏的情况果然出现,对方不但现了应对壕沟的办法,而且现在正有目的的消耗自己的床弩弩箭。
王烈抬眼望去,远处石勒的中军内,却是模糊不见,只能看见那面大纛迎风招展。
石勒军中,一见对方仰仗的壕沟和床弩的都失去了昨日的威力,顿时欢呼声响成一片。
中军观战的石勒看向张宾,赞道:“多亏先生计谋,看出那王烈小儿的床弩弩箭数量不足,否则我们还真被他唬到了。”
张宾矜持的笑了笑:“若是他床弩的弩箭足够,昨日断不会只射一阵,宾其实也是大胆猜测,但主要是主公你肯采纳宾的拙见,否则宾说的再多也无用,千里马也需伯乐之赏。”
石勒见张宾赞美自己肯纳忠言、是聪明的伯乐,心下更加满意,点点头却是意气风道:“伟大的光明神在上,看今日王烈小儿还有什么办法阻挡我大军神威传令,擂鼓为勇士们助威”
城墙上,王烈见床弩基本都被匈奴汉国前边几线的重装步兵拦截下,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立刻命令士兵停止射床弩
然后命段末坯派遣数百名箭法好的幽州军士兵顶上,开始自由射击,专门狙击对方露出铠甲外的部位。
尤其是孙安这样的神箭手,带领几个青山村的猎户,专门负责狙击对方的军官。城墙上的其他人则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敌人攻到城墙下后,好进行攻击。
可是,今日匈奴汉国士兵也加强了对自己军官的保护,每个军官身边都跟着数个手执大盾的士兵,见羽箭飞来,军官只要一低头俯身,身边士兵用盾牌一挡,就能让过。
眼见这种情形,城墙上的孙安也有些焦躁,连续几箭都失去了准头。
韩云他们那些幽州军的老兵,收获也十分微小,毕竟隔着近百米,对方露出铠甲的部位若隐若现,想要一箭命中,实在太难。
没有了床弩的压制,普通弓箭射在最前边重甲步军的铁甲上,却如隔靴挠痒一般。
眼见这种情况,石勒大军那边的欢呼与嚎叫声更加猛烈,士气大振,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王烈索性命令众人停止射击,节省弓箭,将准备好的滚木、擂石和热油搬运到城墙上,准备和敌人展开近身搏杀。
很快,城墙下暴露出的壕沟上,全部搭好了木板。
期间王烈命人用火箭射击那木板,想要烧毁对方这个简易桥梁,但因为天寒地冻,加之那木板明显被敌人水浸过,却是没有成功。
看来石勒大军那边却是几乎想到了每一个环节,不给幽州军破坏的机会。
随后,那几千重装步兵高举起盾牌,顶在最前线排成竖排,而他们身后,身披轻甲的匈奴汉国步军,终于冲了上来。
城墙上幽州军向上开始漫射,这次他们手中的弓箭终于挥了应有作用,敌人轻甲被抛射而出的羽箭轻易射穿,进攻的敌人开始成片的倒下。
但与此同时,那些参与进攻的匈奴汉国的士兵,也开始用手中的弓箭对城墙上的幽州军进行还击。
双方的士兵不断出惨叫倒地,幽州军的士兵在对方凌厉的反击下,终于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
不断有士兵倒在城头之上,又不断有新的士兵补充上去。
身边战友、袍泽的呼喊或者惨叫并没有什么不用,这些身经百战的幽州军老兵,只是简单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上箭,拉弓,射击……
甚至没有时间去管自己先前射出的那一箭是否命中目标。
城墙上的韩云此刻精神已经高度紧张,平日里一直躲在后面他,却是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直面敌人。
自从昨日被提拔为队主,韩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一直藏在袍泽身后。
此刻,城墙下冲锋而来的匈奴汉国士兵的相貌都已经清晰可见。
那一个高鼻深目,看着城墙上呼喊的一定是羯胡,那个皮肤稍微黑一些的一定是羌胡,至于那个和自己生得一般相貌的,不用说肯定是石勒手下那群出卖了祖宗的火鹤营里的汉人。
韩云一箭接一箭射出,已经掩杀到城墙下的重装步军竖起的盾牌阵顶多能保护三十步内冲锋的士兵,至于三十步外那些人,才是韩云的目标。
身边不断有敌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