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交谈了一刻,樊坦见王烈言语虽热情,但却并无一句落在实处,心下有些黯然,忍不住道:“本来前些日子令狐太守到任,我就该离开平舒了,令狐艾大人非要向我引荐王大人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但相聚终有别时,我已经在平舒耽搁了四五日,若再不走,恐迟去了蓟城,大将军会责怪。”
王烈一看樊坦如此,岂肯让到了嘴边的肥肉跑掉。
他刚才已经观察道樊坦眼底的那一丝落寞,更通过樊坦的言语,试探出这也是个不甘寂寞的家伙。
此刻心下暗笑:“原来这个樊坦也是不得志的人,否则怎么会连任三年内史,而不得转正为太守?看来他是要有求于我,既然如此我怎么能放你走?”
想到这里,立刻摆手道:“不急,不急,樊大人睿智通达,与您一席交谈,胜似烈自己十年苦读。而且,烈还有些问题,想要向大人请教,望大人能再盘桓几日,不吝赐教。”
樊坦闻言,心下不知道王烈打得什么算盘,只好道:“多谢王长史谬赞,可是大将军那里催促甚急……”
王烈暗道樊坦狡猾,知道若不抛出点实际的东西,这家伙是不会咬钩的,索性道:樊内史不要焦急,大将军那里,烈会亲自修书一封,请他见谅,樊大人想去哪地任职,烈也可以向家师和大将军举荐一二的,只是烈不知樊内史适合什么职位,还需要多多交流……”
王烈不会现在就着急把诱饵下全的,对于樊坦这样的聪明人,有些话说一半留一半,效果反而更好。
卫雄见王烈如此说,哪能不明白他是在刻意挽留樊坦,也帮助进言道:“雄在幽州也有些人脉,可为樊大人高就出一些力,但樊大人也总要留在这里,才好商量算计。”
樊坦看了王烈一眼,见他语气真诚,点头同意。
其实樊坦着急去蓟城拜见王浚,也是见王烈开始一直不作出表示,心下焦急,怕夜长梦多。
因为幽州现在空缺郡守的地方只有两个,如今钉是钉、卯是卯,自己无依无靠,总不能强占别人的位置,早一日去蓟城,还能早一日疏通关系,胜过苦等在王烈这里。
可是,就在樊坦失去耐心的时候。王烈却忽然提出肯为他活动,樊坦却活了心思,王烈是谁?大将军刘琨的弟子,也同时是另一个大将军王浚眼皮下的红人,他若真心肯为自己活动,加上卫雄的帮助,那自己去一个富庶安稳之地当太守,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樊坦却是心下一定,对王烈更是客气起来,言语上也更是妙语连珠,刻意彰显自己的能力、才干,期望能给王烈留下一个好印象。
眼下外人都道令狐艾是太守,王烈为长史,但樊坦却认为这章武郡未来的老大就是王烈。和老大搞好关系,才是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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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樊坦后,王烈又召来岑言。
岑言枯坐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焦躁不安起来,心下胡思乱想,一刻不得安宁,见王烈来到,却是立刻拜倒:“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王烈见他如此,却是笑道:“岑老板,你也算是走南闯北的大商人了,怎么还如此没有耐心?”
岑言闻言,脸色一红,讪讪的不知如何回答。
王烈却示意岑言坐下,岑言跪坐,却是不敢看王烈。
王烈摇摇头,这些商贾、百姓,千年来的压抑,让他们骨子里就缺少一种与人平等交流的精神。
但这也是记不得的,只能慢慢引导。
不过,对于岑言这样的人,王烈知道只要自己抛出诱饵,他就会舍命逐利。
王烈却是笑道:“岑老板,我把你留下来,是想送一个大富贵给你。”
岑言闻言,眼睛一亮:“那可有大人你说的契约作保证?”
王烈笑道:“当然,我们要按规矩办事嘛。”
岑言忙问:“敢问小郎君是什么大富贵?”
王烈也不着急,喊过手下,把几个箱子搬进了室内。
打开箱子,想起里是一堆木制、铁制的零件。
那几个手下却是熟练的把这些零件组装在一起,很快一个近丈大小半圆形的东西出和一架犁地的木犁出现在岑言面前。
王烈一指这些,问岑言:“岑老板可认得这些是什么嘛?”
岑言起身,看了两遍:“这个圆鼓鼓的东西却是不认识,但这个应该是农民开荒用的木犁。”
王烈点点头,也不费话,起身走到那两样东西跟前,蹲下指着那个圆鼓鼓的器具:“这个叫鼓风机,若我们想炼制钢铁,把这个东西接上,将会增强风力和火力,其实……至于这个木犁,却与平常木犁不一样,叫做曲辕犁……”
其实王烈弄出的鼓风机和曲辕犁都不算什么大的明创造,都是在前人基础上的一种改良,只不过是把他们的出现时间提前罢了。
早在东汉初年,南阳太守杜诗就设计并制造了一种水力鼓风机用于冶金铸造业。它是用水转动水轮,通过一系列的曲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