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刘佑猛的起身,吼道。
那军士把信递给范阳国太守后,立刻退缩到一旁,免得刘佑一会拿他泄气。
刘佑一把从范阳国太守手中抢过信,匆匆看了一遍,气得暴跳如雷,指着那军卒的鼻子大骂:“你这混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耽误了大事我杀你陪葬!”
那军卒心下恨恼,辩解道:“是他们刚刚才把这信射上了城头,我一接到就立刻送来了,不曾耽误一分。”
刘佑闻言,心下更恨,但在这么多官吏面前,总不能肆意拿人家范阳国太守的手下泄愤,只好冷哼几声,立刻就要回军营,点齐五百铁戟陷阵骑,出城去找追赶王烈,好为刘孜报仇。
见刘佑如此震怒,一旁的范阳郡郡守吓得满面惶恐,刘佑在涿县积威已久,此刻他纵然想要阻拦却不敢说什么话来,其他官吏也都面面相觑,不敢轻言。
刘佑牙齿紧咬,恨不得立刻能出现在王烈面前一般,大步向外走去。
刘孜死了,他不在乎,问题的关键是王烈这样等于直接折了他们南阳刘氏的脸面。
正准去军营点兵,旁边一个青衫文士却闪身拦在刘佑身前:“刘将军想要自乱幽州乎?”
刘孜一见此人,怒道:“阳思鲁,你想阻拦我么?这王烈小儿杀了我的手下,我难道不能去报仇么?”
那文士却是巍然不惧:“我身为一郡之从事,食大晋之俸禄,就要为国着想,将军虽位高权重,但也不能任意妄为。”
刘孜怒道:“阳耽,我如何任意妄为了,你若不说个明白,我先杀了你。”
此人正是范阳国从事阳耽,平日劝慰百姓,组织他们给刘佑占据的田产开荒,刘佑也看在他的面子上,让这些百姓吃饱,因此虽然他性格有些耿直,但和刘佑的关系还不算僵硬。
刘佑也才有耐心听他细说一二,否则就算是范阳国太守也不敢如此进谏刘佑。
这阳耽不慌不忙道:“大人自来涿县,太守、范阳令皆以大人为尊,我等也自相从,但大如今王烈斩你手下,是你们两人的私怨,所以你用刘孜和你的私兵与其争斗,死伤全是你自家所为,我等不敢进言。但如今,这五百骑兵乃是尊上给你的根本,并非刘氏私兵,此时就算你追上那王烈,与他争斗获胜,不知大人你有信心把这五百骑兵保存几人?若一旦有失,就算不耽搁国事,恐怕左将军也不会绕过大人吧?”
刘孜开始还满脸不耐烦,但越听越心惊,最后却是有些汗流浃背。
他刚刚一时被怒火蒙蔽,现在却恢复过来,王烈既然能轻松杀死刘孜和一军的兵马,那么自己这五百铁戟陷阵骑就算再精锐,若与他争斗,恐也有损失。
这些精锐骑兵乃是江左人人重视的精锐,自己凭借老爹刘乔的面子才要来这五百人,若说是在对敌战场之上有所损失,那到也无妨,可若是在私斗中折损,被王敦或者什么敌对派系的人知道了,那他也就可以直接回江左领罪了。
看了阳耽一眼,刘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刘佑的性子倨傲惯了,却是冷哼一声,放弃了出城追击王烈的举动,却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把王烈除掉。
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刘佑立刻召来亲信,告诉他先将刘孜身死的事情传给江左自己父亲刘乔知晓,让刘乔帮他处理下后患,一面族内某些人以此指责他,甚至调他回江左。
刘佑自己却是带着数百人马,奔赴蓟城,却是要在王浚面前先与王烈理论一二,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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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烈,天高云淡,蓟城高大的城墙渐渐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行,蜿蜒迤逦如天幕彼端的一道黑色山岭。
看着远处那灰黑色的城墙,王烈就算再沉稳,也忍不住长啸一声:“我王烈终于又回来了”
这一次,王烈却暗自誓,不达到自己的目的,绝不罢休,更不会狼狈离开。
远望蓟城如龙,众人却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抵达幽州府蓟城的南门。
王烈已经先派快马进城禀告王浚自己前来,王浚派长史裴嶷出城迎接,自己则在大将军府恭候他们。
再次见到王烈,裴嶷还记得当日这个少年在大将军的堂上,面对刘佑的责难,坦然回答的场景,以及后来含冤受屈的悲愤,心下却也是感慨万千。
王烈和卫雄见过裴嶷后,拱手施礼,谈后纵马与裴嶷一起进了蓟城。
行走在街道里,王烈问裴嶷道:“裴大人,您不是随王昌大都督随军出征了么,怎么如今却在蓟城?难道我军已经退兵?却也不知道段末坯都尉他们可曾回来?”
裴嶷看了王烈一眼:“王校尉,我只是奉命返回幽州,至于段末坯大人的行踪,乃是军务,恕我不能相告。”
王烈摇摇头,并不以为意,裴嶷在幽州军中一直就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性格,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派头,就连王浚都很难问出他的话。
见王烈碰了个软钉子,卫雄却是笑眯眯一拱手道:“想来裴大人如此匆忙返回蓟城,并不是为特意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