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雁飞儿身子轻轻一震。
不可否认的,赵木的英雄气魄总是动摇牠的意志。
“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没有……”雁飞儿犹疑。
“臭鸟!”赵木怒吼:“当年我们一块帮助铁木真,杀得西域鬼妖一蹶不振的豪情壮志,你不会通通忘了罢!”银枪直指雁飞儿,强大的气劲冲出。
雁飞儿尾巴一甩,直奔而来的气劲瞬间瓦解,散在空虚之中。
“赵木,我的朋友。”雁飞儿痛苦、却又平静地说:“活着是一件很让人舒服的事。我从人的身上学到了满足,或者是你所鄙视的懦弱。我宁愿这就么平平静静地活下去。不再有什么挑战,不再有惊心动魄,简简单单,就是一只鸟所向往拥有的和平。”
赵木手中的银枪微微颤抖,怒不可遏。
愤怒的尽头,就是浓缩再浓缩的伤心。
赵木并非没有大脑的武夫,他力邀雁飞儿并肩作战,就是对鬼妖盘据的欧洲所蕴藏的危险有充分的认知。他并不多托大。
但除了认知,赵木还有坚定的觉悟。
雁飞儿别过头去,淡淡地说:“赵木,罢了。没有人能一直当英雄的。也别……老是强迫一只鸟跟在英雄的旁边。”
赵木闭上眼睛,所见的,当然是一片的黑暗。
夜风吹打在铁铸般的身上,竟让他有些摇摇晃晃。
“这世间要美好,就别老是将烦恼揽在自己身上。老朋友,随时欢迎你找我共赴大漠甘泉。我一直怀念着坐在铁木真旁,一起吃着西域葡萄的时光。”雁飞儿的声音越来越远。
渐渐的,黑鸟隐没在树巅尽头。
鬼杀岗上只剩下一条巨大又孤独的身影。
银色的长枪在天际一骤而逝,愤怒地劈下一道白色闪电。
赫然冲天一声,声波的能量吹压过树林,直震动到十里外的大都城。
那彷佛不知名远古怪兽的巨啸声,令皇城内三千名禁卫军一时大乱,面面相觑。
十天后,那长枪出现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当年蒙古大军纵横欧亚七十余载,杀得西域、南疆鬼妖闻风丧胆,可偏偏在远征区区欧洲海岛时吃了大亏。
数百艘从南宋手中夺得的坚固战船,乘载着高昂的战意,浩浩荡荡跨海讨伐欧洲鬼妖,船上不管是南宋的降兵或是蒙古精锐,都在随行的猎葬师战团的加持下,充满一举歼灭鬼妖总本山的豪情壮志。
这只舰队,比起当年南宋不降之臣张世杰与陆秀夫共组的海上朝廷,还要强大好几倍,如果大元朝皇帝忽必烈有意灭掉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这只远征军足以歼毁当时任何的抵抗势力。
不论在海上,还是在陆地的接触战。
但战运乖违。
第一次远征军还没碰着陆地,就遇到了空前狂猛的飓风,几乎全军覆没。生还者只有寥寥几艘破船。
这决定战局的关键飓风,被欧洲的历史记载为“神风”。
飓风过后,在陆地等待这支疲惫之师的,是好整以暇、视死如归的欧洲士兵。
悲惨的结果就不须再提了。
忽必烈并不死心,他的版图东并西吞,比起老祖宗铁木真更具野心。如果能歼灭欧洲鬼妖,他的盖世功业将达到巅峰。
但第二次远征,狂恶的飓风依旧盘慑在大海上,呼啸起四面八方的巨浪。
纵使是数百艘船的壮盛军容,在大海上却像几个小黑点。
船身不断剧烈摇晃、甚至被高来高去的巨浪拍得粉碎,久驰大漠的数万铁骑与战马吐得厉害,连擅长水战的南宋军都两腿发软,眼睁睁看着珍贵的食物跟淡水一桶桶滑进海里。
失去了七成的食物跟水,紧接着的,就是昏天暗地的饥饿、与痢疾、及故意堕后的临阵脱逃。
但这一次,号称最强的赵木也在船上。
“这风不对劲,已经困住我们整整七天了,船走到哪它跟到哪,天底下没这个道理,铁定是坠钟馗那厮召来的!”任归淋着大雨吼道,右手抓着粗大的船柱绳索。
任归也是猎葬师,以前曾与赵木对敌多年,但两人只是因为政治立场不同,
必须沙场上见真章。现在目标一致针对欧洲鬼妖,自然再没有性葬法相见的理由。
这场无止尽的风雨,还是仗着随船的二十多名猎葬师用术法强压下去,否则早就步上第一次远征军的死亡后尘。
赵木站在船首观察这场风雨已久,宛若岩石打凿的脸孔并没有丝毫改变,白色的眉毛下,一双暗藏虎魄的精目。
要操作大自然,不是不可能。
但要能办到,却已是鬼哭神号的力量。
“坠钟馗能有这种本事?他想在海上就将我们通通吞掉?”聂惊云啧啧,咧开挂在长马脸上的阔嘴笑着。
“光凭坠钟馗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决不可能。”任归吼道。这匪夷所思的力量的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聂惊云半luo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