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动。要么你去隔壁换。”秦海越的脸微微地红起来。
“先生,这可是我的房间。”徐亦哲笑着,一边说,一边冲着秦海越,解开自己领口的铜扣,长袍敞开来,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哼。”秦海越转过身去。他闭上眼睛,但眼前依然是徐亦哲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孔,漆黑的眉眼像被墨画过一遍似的,让人一看就陷进去。他的笑容依然充满了少年的顽劣,但眉宇间那股淡淡的树影,却又让他看起来有了更深沉的吸引力。他忍不住悄悄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徐亦哲半裸的身体,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的柔和光线流淌在他紧实的肌肉上,他胸膛和小腹的肌肉,被柔光涂抹出诱人的阴影,皮肤上的绒毛在光线下泛出钻石粉末般的光芒来。少年健康的肌肤上,扩散出福泽镇上香料般若隐若现的香味。直到他一把脱下裤子的时候,秦海越赶紧闭上眼睛转过头,不敢看了。
“喂,喂!”徐亦哲站在紧闭双眼、满脸潮红的秦海越面前叫他,“睡着了啊你?”
站在他面前的徐亦哲,穿上了崭新的铠甲。青灰色的金属,仿佛是冬季里冻僵了的天空的颜色,他的身材在锋利的铠甲包裹下,显得更加挺拔了,少了少年的纤细,更多了一些男人的气魄。几天前,他还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一个懵懂的使徒,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完全就是一个年轻的神只。他左手握在右手手腕,活动着手指上的锐利拳套,目光落在手腕上,眼帘低垂着,睫毛下是一汪融冰后的潋滟池水。
不知道为什么,秦海越联想到了徐政颐。可能是这套铠甲的关系,配饰和装饰,都和徐政颐的那套战袍非常像,而且说起来,徐亦哲的五官和徐政颐,也有那么些近似。秦海越心里突然晕染出一缕苦涩的滋味来。
也许是徐亦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墙上的铜镜里,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他瞳孔里的光芒,仿佛消失在镜面背后的遥远空间里,他的面容,像一座静止的远山。
周围的风渐渐停止了。
玛琪迪尔白色的纱裙也慢慢地垂坠下来,跌落在他和高麟城的身边,堆积起来仿佛是昨夜留下的柔软积雪,两人在一大堆白色柔软的纱蔓中间,看起来有一种渺小而脆弱的感觉。
高麟城坐在地上,头微微低垂着,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玛琪迪尔转过眼,看见他胸膛上被无形的刀锋切割出的一条条血口,此刻正在缓慢地愈合,但愈合的速度非常慢——周围方圆几公里内的黄金灵雾,已经几日几夜不停歇地卷进了哪个森然的旋涡。空气里残留着稀薄的黄金灵雾,高麟城勉强地维持着愈合的速度。
玛琪迪尔伸出手,安在高麟城的爵印上,掌心里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进他的体内,胸膛上的伤口开始加速愈合起来。
高麟城清了清喉咙,胸膛里那股浑浊的气血依然没有通顺,“你不是说,那么远的距离,徐圣轩没有办法攻击我们么?”高麟城指了指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似笑非笑地说着,他邪气的眉眼里沉淀着一种恐惧和疲惫。
玛琪迪尔叹了口气,低垂着眼帘,说:“我本来想,如此远的距离,要操作水元素,比如调动我们周围的海水,或者将冰刃从远方激射过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对灵力操作的要求几乎接近苛刻的完美才可以做到。但是我忽略了他的天赋……”
“四象极限?”
“是,”玛琪迪尔擦了擦嘴角凝固的血迹,“水、风、火、地,四种元素里面,本来就以风元素最善于远程攻击,天地中间,最充盈的元素就是空气,风元素在流动性、速度性、隐蔽性上,在四种元素里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而且风和火一样,都是属于无重量元素,和水、地比起来,天生就比较适合远程操作,就像你用灵力控制一千米以外的一斤重的物体和一千斤重的区别一样。”
“那所有的风爵……”
“别说风爵了,”玛琪迪尔闭起双眼,围绕他们的白色纱裙“砰”的一声化成巨大的白色雾气,旋转着,回到他的身体里。他又恢复了黑色紧身长袍的样子,“就算是风使徒,我和你,勉强能应付,下位的水爵,遇见了就干脆绕道走把。对使用水元素的灵术师来说,所有风元素的使用者,都是我们的天敌,他们是水源的天生扑食者。”
“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是徐圣轩追过来……”高麟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的骨骼在饱满的肌肉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