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车开始董拙就一刻不停地讲自己朋友的新酒吧,我断断续续听了几句,他越是表现得宽容大度,我就越是不安。
“你突然跑过来是不是想躲着我?”
他可以营造的欢乐气氛被我的质问打断,沉默中我已经知晓答案,其实他不说我也明白,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我和刁晨的关系,他根本就不是第一个,之前的男朋友也拿过刁晨的存在来为难我,甚至以此作为分手的理由。当时不是很了解,不懂什么叫排他,谁会相信一个能给自己当避风港的男人只是好朋友,谁会相信真有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友情。或许真有,可要不是情圣,一定就是傻瓜。
“好吧,我换个问题,昨晚你明明说过要去给朋友的酒吧做暖场表演,怎么不说一声就赶过来了?别说你忽然发现我有多重要那种话,我已经没有那么自信了。”
说出这话我都觉得自己好怂,从骨头里怂出来的气质很让我嗤之以鼻,他偏不说话,于是我们之间出现了很长一段尴尬。
或许他还忘不掉阿乔,我真不指望能把阿乔从他心里扫得干干净净,毕竟凡是有个先来后到,先入为主的观念我自己也有,所以不会和一个死去的人争。可是我也需要被肯定,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否则我会越发怀疑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感受不被人待见的失落?
直到下车他都没给我答复,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贱,比当初的蒋婉还要贱一万倍。
整个酒吧因为他的到来掀起一阵小高 潮,他的朋友倒是热情,拉着我问长问短,看得出他们都在刻意回避阿乔的事情,我也假装没有过刚才的谈话,表现出极度的有好热情。董拙在场中谈着吉他唱歌,我跟他朋友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其实我们的话题没什么交集,他们的音乐世界我不懂,连董拙我也不懂。
聊到后面,我已经开了小差,不知不觉想起和刁晨去蹭饭的那次,几乎没有谁会卖弄自己的事业有多成功,比起此刻的摇滚重金属等等,我似乎更喜欢那个带着些许调笑的‘神刁侠侣’。可是,刁晨走了,所有的事情都止步在昨天,以至于我还没品出那枚蜻蜓点水的吻是什么滋味,一切就已经悄然远去了。
可能大概也许我的的确确是在装笨吧。
“要喝酒吗?”董拙朋友问我。
“嗯?”被他这么一叫,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他指指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罐装啤酒,我也愣了,罐子都被我捂热乎了,要是这样还说不喝,一定会被打死的!
算了,冒着酒入愁肠愁更愁的危险,抠起拉环,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酒花四溅,跟喷泉似的,劈头盖脸飞过来。擦,怪只怪醒悟得太晚,发呆有必要摇啤酒吗?
董拙听见动静边唱边研究形式,这下可好了,整个酒吧的人沸腾起来,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
我讪讪地说:“这酒太不淡定了,喷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