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古井无波道:“这次去的地是惠山,喝酒的时候听来这么一句牛逼轰轰的话,说是‘男人玩气场,女人玩出身,’他说的悬乎,简单说就是气场这玩意可以从无到有,要是脑瓜够聪明,运气足够好,往往都能一鸣惊人,玩一把草根睡龙床的大翻身。可出身就不行,有点命中注定的感觉,经不过几十年的孕育始终没那种味道,以前听人说过,说是三代出个贵族。”
徐凤耐心听着,不去打断,攥住水杯的手指却越来越紧,赵东继续道:“原来我就想不明白,都是人,那些所谓的贵族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有啥区别?后来见识多了,总算想明白,有的女人即使穿着一身富贵到扎眼的名牌,看着也像鸡,有的女人,即使穿着一身廉价到地摊的休闲,也有种可远观不可的气质。”
徐凤平复呼吸,给赵东添了点茶水,好奇道:“咋说?”
赵东抬起头。“就像姐,即使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旅店,也让人觉着不简单,像是落魄的凤凰。”
徐凤眯着眸子道:“小崽子,没听人说过么?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赵东耐心道:“所以姐才开始做这个买卖?”
徐凤掩住嘴角一声娇笑。“小破旅店,算啥买卖?”
赵东石破天惊道:“不算么?”
徐凤没接话,因为赵东已经摊牌,在徐凤那带着几分错愕的目光中直接道:“姐,你就是蝎子吧?”
徐凤不说话,赵东也沉默着,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两杯热水里面升腾而起的蒸汽,似乎是这里唯一的温度。
徐凤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不急不缓,她丝毫不意外,只是还有些不适应赵东的语气,毕竟赵东以前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干弟弟的乖巧模样,现在突然升级为一个气场浑厚的谈判对手,这种变化让她有些不适应。“为啥这么说?姐看上去很像坏人么?”
赵东听着徐凤敲击左面的规律声音,视线穿过面前的水蒸气看向她,这是个很有韵味的女人,即使不施妆容也透着一股子别样的美,不娇柔,不柔弱,有股子女强人特有的强硬味道,尤其是那双眸子,平静中带着几分凌厉。“没啥,那时候第一次见姐就觉着姐不简单,后来我想把姐一把,就找人查了徐野这个人,可惜没有,也就是说徐姐根本就没有弟。”
徐凤耐心听着,不去打断。
赵东慢慢揭开徐凤的神秘面纱,举止从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哪句话刺激到她,心平气和道:“再换句话说,那天晚上的戏码是做给我看的,挺像,差点就当成真事。”
徐凤见赵东撕破了窗户纸,松了一口气,不再遮掩,抬头看了他一眼,兴致盎然道:“你还真是个谨慎的男人呢,为啥要找人查我?不是单纯想帮我这么简单吧?”
赵东悠然一笑,端起茶杯,意有所指道:“那杯茶,五块钱一斤的草茶,能让姐泡出那样味道,不简单,最起码我做不到,我后我就琢磨,姐浸茶道最起码得五年以上。啧啧,这样的本事要放在平常女人身上没啥,骗骗自己也就信了,可姐店里的生意这么忙,哪有功夫研究这玩意?见识过寻常人喝茶的鲸吞牛饮,再看见姐的浅尝辄止,自然要觉着惊艳一些。”
徐凤笑意一僵,这男人心细如丝啊!
揭了徐凤的底,赵东没有慌乱,反而出奇的镇定,开口问道:“应该是大熊找的你们吧?去惠山的时候我就琢磨,大熊这犊子不仗义,不会看我蹦的这么欢,要不先手没动,要不就是还有更大的后手,为啥那晚没出手?”
徐凤摇摇头,略带温婉道:“没啥,认了你做干弟弟,我舍不得动你,这个理由能接受么?”
赵东端着水杯,见水温凉了几口喝下小半,又抬头,痛快道:“那我替姐说,那晚一共两桩麻烦,第一次是为了试探,试探我们这帮人到底心齐不,玩个挑拨离间或者趁机埋伏一个钉子。第二次是为了试探我的身手,可惜,咱的身手还过得去,你呢,也就谨慎一些,没有来硬的。”
徐凤点头。“继续说。”
赵东沉稳道:“康志跟我说过,那天晚上有人进过习旭的屋子,鬼鬼祟祟的,他没看清是谁,以为是个男人,我后来也没问习旭,一半是不想知道是谁,一半是已经大致猜到,直到今天,刚才进门的时候姐不在,我才敢肯定,那晚进屋的是姐。”
徐凤叹了口气,惆怅道:“我猜到你不会去问习旭,可能是放心不下,又或者太谨慎了,怕习旭看见我的时候露出马脚,反而让你这小东西抓住了痛处,看来老话说的没错,人啊,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赵东歪着脑袋,一脸古怪神色。“我在公路上遇见的那个疯女人,是你妹妹吧?”
徐凤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正常,打量了赵东一眼,见他不像是诈自己,这才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赵东脸色发苦,想起那个疯娘们,他现在还有心悸,真是个疯子。“那晚在山顶,我原本没想逃进树林的,想抓住机会弄倒那个疯娘们,然后抢辆车下山,毕竟身后的大山不熟悉,真要是没头没脑的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