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脓医(二)
钟槐暴喝一声:“还不出來,更待何时。”
洞内发出一阵稀稀拉拉的声响,随着恶臭味道的加大,一穿着破烂衣服如同布条的人从洞里爬了出來。
此人不仅穿着破烂,头发更是油腻的打了毡,等他一站起來,好悬沒把众人给熏到,一脸的滋泥不说,一双手是乌黑发亮,牙齿蜡黄,每一张嘴一口恶臭喷出來,便能让众人好似看到口喷黄烟。
那人用手拽着袖子,一抹鼻子上快要流到嘴里的鼻涕,裂开大嘴笑道:“钟槐老弟,你从來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來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
众人一听他讲话,皆是吃了一惊,沒想到这个比乞丐还要乞丐,就是丐帮等不可能收,脏到让人难以忍受程度的家伙,竟然会说人间的语言,而且还是说的不错。
钟槐明白众人的心思,笑道:“呵呵,我会说你们的话,还是脓医教的。”说罢,也不嫌脓医身上的肮脏,伸手搂住了脓医的肩头无不自豪的说:“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在莲藕国沒有一个人的医术敢拿出來和脓医叫板,若是说解毒之术,恐怕六道世界也沒有一个人能超过我家脓医。”钟槐将牛吹到了极致,众人看到漫天牛皮飞舞,却因正是求人之时,也不好多说,只是觉得有些差强人意。
脓医一听,便知道周围众人有异,再看他们穿着打扮完全和这里人不同,一丝熟悉的心绪涌上心头。
脓医放开钟槐,冷冷的看着众人,虽然表情冷峻,可狂生还是能看出來,他的眼中充满了火热,那是一种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眼神。
狂生心知此人必有些本事,不然这眼高于顶的钟槐不会跟他不分彼此,而且此人擅讲大宋汉语,自然不同于本地土人,连忙一躬道地:“在下狂生,见过脓医先生。”
“你们是汉人,这里与人间的通道打开了么。”脓医问道,只是他的话不咸不淡不冷不热,让人猜不出其中的味道。
还沒等狂生开口解释,钟槐抢先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这脓医说话虽说不怎么好听,可还是对钟槐比较不错,不管钟槐说什么,脓医既不插嘴,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的听着,至于其他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他眼中一般。
在钟槐的口中,脓医总算是弄明白狂生等人此行的目的,暗暗出了口气。
只是他这点细微的动作并沒有掏出狂生的眼中,狂生沒有微皱,此人看起來心思重重,不比钟槐豁达直率,恐怕其中有些文章,狂生暗暗打定主意,细心观察此人。
弄明白众人的來意,脓医突然大笑了起來,再也沒有了刚才的矜持,失去了瞬间高人的风帆,让人立即回到了现实,尤其他那张貌似冒着黄烟的血盆大口,配上一身稀稀拉拉的装扮,再次用袖子抹了抹大头鼻子上淅沥沥的鼻涕,开口道:“本來我一般是不出手给人看病的,既然我小老弟说了话,我就破例一回。”他说的倒是有些勉强,众人却觉得这家伙眼睛滴溜溜乱转,心知此人说话不可信。
果然,他话还沒有说完,钟槐一拳打在他的肩头,笑骂道:“你这家伙,前几天还不是独眼罗刹得了恶疾,给了你数块田黄石,你才答应给人家治,看你磨蹭,又给了一块黑曜石你才给治好,少在我这里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