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风流一直安抚,玉恒颜还是有些踌躇。毕竟,易晨曦是武林盟主,也是风流的哥哥。玉恒颜觉得,此番去见他,就像是未提着聘礼就登门提亲一样不合常理。但风流一直坚持,说是过了今日,许是又难得见一次,玉恒颜只好作罢,放下坚持,同风流一并去了。
易晨曦对玉恒颜并未有多大看法,只是见了玉恒颜手中的冽月扇不由错愕。玉恒颜抬了抬扇子,轻声问道:“易大侠,可是认得这冽月扇?”
易晨曦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淡淡道:“是谁给你的?”
玉恒颜怔了怔,瞅了瞅身旁的风流,如实道:“是王爷,宸亲王。”
易晨曦的诧异更甚,却不再言语。一旁的风流也是恍然大悟,却不发一言。三人对视了半晌,终是风流轻笑一声打破沉默:“哥哥。”他轻唤一声,又牵起玉恒颜的手,抬眼望着易晨曦。此番举动,若说易晨曦看不出风流有何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易晨曦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方才对风流微笑都只是玉恒颜一时的幻觉:“名字。”言简意赅,仅二字而已,却让玉恒颜不禁有些紧张。
风流学着玉恒颜平日里的样子,将玉恒颜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牢牢的攥在掌心里:“逍……嗯,名玉恒颜,字逍遥。”
易晨曦挑了挑眉:“玉恒颜?玉丞相之子么?若是你父亲知晓你弃文从武,也不知会怎样想,不过,照这样看来,此后你是不会继承那丞相之位了才是。”
易晨曦素来沉默寡言,这回多说了几句话,让风流甚感稀奇,而他说的话,也让玉恒颜不由自主冒了几滴冷汗。玉恒颜连忙转头看向风流,可风流却没有看他。
风流曾经问过玉恒颜,他的父亲是何身份地位,怎会被无故暗伤,玉恒颜的回答是,区区不足一提的小文官罢了。谁知,所谓不足一提的小文官,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又是一次沉默,这一次,是易晨曦再度声起:“神情这般紧张是为甚?莫不是风流不知你身份?”
玉恒颜闻言又是一惊,正不知如何回答,风流却对他微微一笑道:“怎会?没有的事。”
玉恒颜也勉强勾了勾唇角,笑得并不好看:“恒颜,恒颜可否……”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话未说完,却被易晨曦打断:“姓玉之人虽少,却不止你们一家。”顿了顿,又道:“是璃锦告诉我的,说你是他的锦衣卫。”
玉恒颜已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易晨曦竟直呼皇上名讳,尽管皇上再平易近人,也真真是一统天下的君主,尽管易晨曦权利再大,也仅仅是江湖霸主,可他竟如此随意。
风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玉恒颜骗了他,这是事实。而且眼前的易晨曦,便是风流最熟悉不过的那个易晨曦,不爱说话,不爱笑,漠然并且威严,仿佛一个眼神就要将人踏至脚底,永世不得翻身。
“罢了,此后你自己同风流解释吧。”易晨曦还是漠然,伸手揉揉风流的黑发,脸上虽没有笑意,手边的动作,却温柔得紧:“风流的私事我素来不多问,可你若是让他委屈了,那就提头来见。”话音落下,也不等玉恒颜答话,也不等风流说话,便径自转身离去。
风流立在原地,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滋味。武林大会已经结束,易晨曦便不会再在洛阳久留,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遇。风流对易晨曦的歉意太深,如今还未亲口道一声“对不起”,易晨曦便转身先行远离,背影那般坚定,好像再也不会回过身来。
“当初,我转身的时候,哥哥就是这样的感受吧。”没由来的,风流对玉恒颜笑了笑:“明知道可能转过身就再难重逢,可偏偏就是固执的要走,好像不走,就输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一般。留下剩下的那个,想留,却不敢留,只盼着他回头看上一看,可又希望他不要看。那么无奈,那么为难。”
玉恒颜伸手环住风流纤细的腰肢:“别想太多,这不是与易大侠和好了么,以后相见,我陪你去找他,可好?”
“还是不要打扰哥哥了。”风流笑着摆了摆手:“昨日他对我嘘寒问暖的模样,那么陌生阿,就算是还未有过争执的从前,哥哥也是不爱言语不爱笑的。昨日,昨日分明是在道别……”说罢,微笑在唇角变成了苦笑:“说到底,改变的也只有我一个。”
玉恒颜记得无痕对他说过,往日的风流,性子就同易晨曦一般,如此看来,改变的,真真只有风流一个,并且,与从前是天壤之别。
“我不会问你的。”风流抬眼望向玉恒颜,眸子里闪灼不定的情绪,玉恒颜琢磨不透:“我不会问你的,关于你隐瞒我的事情,都不会的。我隐瞒了你那么多,你隐瞒我,也在常理之中。只是逍遥,等我将故事告诉你,你便也将故事告诉我,可好?”
“我没有故事。”玉恒颜却是答得肯定:“隐瞒你的,只此一事而已。只是因为怕你们在外闯荡惯了,会反感深宫中长大的人。”
风流点点头:“我信你,我也知晓你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信我。也许你不这么认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