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曦对风流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珍惜现下拥有的一切,还未得到的都不要去妄想全文阅读。”
对于易晨曦说过的话,风流向来都是悉心接受从不加以反驳。故此,他总能做到知足常乐。六个师兄弟里,他最是年少,即使易晨曦对他甚是严厉,可另外四个师兄,对他从来都是百般呵护。正因如此,他觉得自己并不比别人少什么,尽管连双亲是谁,样貌如何身份如何他都不知晓,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幸福而且幸运的。
儿时的生辰,总是热闹非凡,哥哥和师兄们每每都给他捎来好些礼物,再后来,师兄们都各自肩负重任,没有再来给他过生辰,但每年的三月七,礼物却纷纷而至。易晨曦不过一介江湖剑客,不懂得如何庆贺,但只要给风流送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他也会满怀欣喜。
风流倚在窗边,窗台铺满初升的暖阳照射下的点点光斑。他摇了摇手中的白瓷酒壶,思绪停留在去年的今日,他初遇玉恒颜的时日。
还未从回忆中走出来,橙黄色的阳光却不知被何物挡了去,风流皱了皱眉,抬眼望去,却是一袭白衣清澈无暇。风流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对眼前之人道:“我和逍遥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得来遛一遛,怎么我想他的时候,你也要来走一走呢?”
“本不该是我来走一走的,可府上只我一人了,我只能来走一走。”沈祤岑眨了眨眼,耸了耸肩,以此表示他确实很无辜。不等风流回答,径自从窗台翻了进去:“待客之礼都不懂。”
风流不理会他,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沈祤岑抬了抬手,手中是一串细长的念珠,在阳光下仿佛一粒一粒都泛着深褐色的点点星光:“易大侠派人送来府上的,你一直在这西锦楼里,只好我给你送过来。”
“咱们相识一场我就不言谢了。”风流放下手边的白瓷酒壶,接过静静躺在沈祤岑手心的念珠,唇边绽放开一抹灿烂笑容。
记忆中,风流每年的生辰,易晨曦都会给他捎些能随身带着的玩意儿。风流十五岁离家时,也不知是赌气,还是泄愤,将那些玩意儿毫不留情毫无顾忌的摔了个粉碎,什么都不剩下。分别三年,再重逢时,却已是五月,直到风流十九岁那年,易晨曦才给他送了支血红色的凤羽玉簪。风流对此表示不屑,却每日都别在发间视为珍宝。
不经意间伸手抚了抚瀑似的黑发,却发现那凤羽玉簪不在了。风流苦笑,早些日子,玉恒颜说喜欢看他披散着头发的样子,那凤羽玉簪,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这漆黑柔顺的发间。
这一次,它会一直在。风流在心里对自己说,继而将那细长的念珠缠绕在左腕,风流太过瘦削,足足缠了四圈才合适。
“你是不是好些年没有进食?恒颜有没有抱怨过你像竹竿?”沈祤岑也不禁这般感叹。
风流心情大好,也顾不得沈祤岑如何言语,扬了扬手腕,笑道:“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现下你眼里这念珠定是最好看,但也劳烦你高抬贵眼,瞧瞧这个好不好看。”话毕,沈祤岑从袖间拿出一幅画卷:“不知你喜爱不喜爱,可却真真费了我好些时辰,收下吧,礼轻情意重。”
沈祤岑摊开那画卷,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花前月下,立着一位身着红衣,手持酒壶的翩翩佳人,眉心一点朱砂痣,美丽胜似过眼云霞。风流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人……是我?你画的?”
沈祤岑反问道:“不像你?还是不像我画的?”
“不不不,不是这意思。”风流连忙接过画卷,像是生怕晚了一些,沈祤岑就不送给他似的。“我很喜欢,很喜欢的。”
“喜欢就好。”沈祤岑一笑了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另外几人也前前后后回了赤逸府,只是,迟迟不见玉恒颜。
“怎么没见着逍遥?”五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风流还是忍不住问起。不论何时,玉恒颜都不会逃离他的视线,早已习惯了他在身边,此时难免有些不悦。何况,今日是风流的生辰。
无痕面露尴尬之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身旁沈祤岑使了使眼色,沈祤岑干咳一声,不动声色的碰了碰手边秦霖的胳膊,秦霖理了理衣袖,手中的筷子在距离最近的鄢姒祁碗边敲了敲,鄢姒祁嚼了嚼嘴里的菜叶,环顾四周,霎时发现,四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定在自己脸上,鄢姒祁有些茫然,看向一旁的风流,道了一声:“阿?”
“逍遥呢?”风流只好再重复一遍。
鄢姒祁顿时恍然大悟,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再一脸严肃的定了定神,又拿起桌边的帕子,将嘴角擦拭干净了,才轻声对沈祤岑道:“其实,我也是很注重仪容的。”待听见沈祤岑手中的筷子传来快要断裂的‘咯吱咯吱’声响,鄢姒祁才讪讪对风流道:“嗯,小玉阿,小玉在,在茅房!”许是觉得这理由太有说服力,鄢姒祁还不住点头:“前些日子就听小玉说身体不大舒服,这不,定是吃坏肚子了!”
无痕轻轻击掌以示夸奖,沈祤岑抱头叹息欲哭无泪,秦霖方才不小心呛着了喝水不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