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甚么好东西。”
赵良走到门口觑着眼往里瞧时,外面雪光映着,屋里格外暗,烟腾雾绕朦朦胧胧老少商户足有四十多个,杂坐在六七张八仙桌旁吃茶抽烟磕瓜籽儿品果点说闲话,根本看不出方才是谁发话,正发愣间,二堂西南角几个人已经纷纷附和。
“狄仁杰这个混蛋玩意儿,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把我们这些人的饭碗都给砸了,一定要求知州大人严办他。”
“邢二爷说的是。”一个肥得水桶似的绅士,用手绢擦着油光光的鼻子,打着哈欠呜噜不清地说道:“一定要让知州大人对他枷号三日,让他尝一尝苦头。”
挨着邢二爷坐着的一个干瘦中年人捋着山羊胡子,斩钉截铁说道,“这样的势利小人,一定不能对他客气,今日拿不到我们满意的赔偿,我们不走了,就算到长安去告御状,也要告倒狄仁杰,还并州城一个朗朗乾坤。”
“天道好还,狄仁杰不得好死。”
“挡别人财路,自己一个人发财,他还算是个商人,。”
“鸡-巴商人,就是商人,也是个奸商,我听说他爹,他娘差点被他气死了,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狄仁杰长什么样。”
“估计这个老小子长得太丑,不敢出來见人,要不怎么沒有一个人认识他呢。”
正当这些人吵嚷不休的时候,陈怀周带着赵良出现在了会客厅,这些商户自然认得陈怀周,见他來了,一个个赶紧站了起來,打躬的、作揖的、拜稽的、请安问好一片声响。
他们见赵良跟在陈怀周的身后,以为赵良是个跟班或者师爷,都沒有在意。
“知州大人,到了现在,也沒有见狄仁杰那厮前來,此人分明是藐视您,等狄仁杰來了,一定要将此人重打八十大板才行。”
一位獐头鼠目的先生,伸着脖子,挤眉弄眼说道,“就是,狄仁杰平日里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欺软怕硬,真是一个地痞恶棍。”
另一人舐舐嘴唇,扮个鬼脸儿说道:“是啊,是啊,听说他还好赌,好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当街撒尿。”
这位仁兄说的信誓旦旦,好像赵良调戏了他老婆,曾尿了他一脸似的。
赵良见他们骂得兴起,也搀和道,“看來这个狄仁杰真是十恶不赦之徒,这几位先生骂得真是痛快,我狄怀英都忍不住想要骂他两句。”
在场的人除了陈怀周,谁也不知怀英是狄仁杰的字,赵良的话立即引起邢二爷几个人一片共鸣声。
“我们陈知州大人多体贴人,这么冷的天,还出來主持公道。”
“狄仁杰那个混账王八蛋估计还在暖被窝,这么冷的天,恐怕他都不來了。”
“平常生意人家,还讲究一个信字,狄仁杰忒不是东西。”
“狄仁杰要是敢來,我就吐他一脸口水。”
众人七嘴八舌中,陈怀周身在赵良面前,尴尬得脸色灰青,脖子上的筋蹦起老高,沉着脸断喝一声道:“住口,狄仁杰乃夔州长史狄知逊大人之子,乃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你们是甚么东西,敢在这里侮辱毁骂,。”
赵良见时机已到,进前一步,双手一拱笑道:“在下就是狄仁杰,狄怀英即是狄仁杰,着实得罪了。”
所有的人立时僵住,木雕泥塑般呆住,岑寂得连天井落雪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阵子,邢二爷几个人回过神來,他们见陈知州跟狄仁杰一副亲密的模样,陈知州还如此维护狄仁杰,知道今天触了大霉头。
先是那胖子撑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啪的一声地轮臂打自己一个耳光,说道:“小人昨晚灌多了黄汤,跑这里來胡说八道,临走老婆子还说,多喝茶少闲话,我竟是个猪托生的,沒耳性。”
几个犯口舌的米蛀虫土财东也都纷纷效颦,骂自已“死王八”、“不要脸”、“发昏”、“吃屎长大”的,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