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影舔了舔唇角,她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血的甜腥,她很想知道南宫到底用的身体哪个部位的血,是手指,还是手腕?!
当然她不会问,因为这个问题就像问他为什么救自己一样弱智,救她自然是为了利用她,她不介意被利用,或者是被救命恩人利用,她觉得,人就是用来互相利用的,尔虞我诈,逢场作戏,有谁知道其中的真假,虚情假意也好,一往情深也罢,她都不在乎,她已经决定被他利用了,就像她决定反过来利用南宫一样,她要他的心,他的每一滴血。
谷底的寒气越发的浓重,落影的身子有些抖,但面上仍然是一抹不变的微笑,即使唇冻得发青,依旧固执的紧抿。
心脏是人最暖的位置,可落影的心脏上却盘踞着随时可以要她命的寒毒,刺骨的寒意,每走一步便像走在冰尖上,本来刚刚苏醒,是需要自己运用沧海珠的灵力加以调理的,可是她不想让南宫元夜放慢他的脚步来等她,这样显得她多没用似的,她允许别人追不上她的步伐,但她绝不允许自己拖慢别人的进程,她自有她的高傲。
南宫元夜走的很慢,像是故意要等谁,他很清醒,他明白自己要得到什么,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明白那个女人是枚棋子,所以现在对她的施舍不过是为了让她的价值得到最大的发挥,当她再无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一脚踢开。
发觉南宫元夜放慢了脚步,落影也没多说什么,更谈不上感动,他救了自己又怎样,自己饮了他的血又如何,现在等她又关她什么事,她不傻,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工具,只要她活着就是在还南宫元夜的恩情,她要是死了,南宫元夜什么也得不到。
工具?!呵,那她也一定是一条带刺的鞭子,用不好便会伤了使用者,让他尝尝被刺的滋味。
穿过狭长的地窟,看着冰封的一切,落影忽然觉得自己出城就是个错误,如果她不执意要出城,只让无名那小子为她取回沧海珠,她现在是不是早已去除寒毒了,何必在这冷冰冰的地宫里和不知所谓的人做无聊的事。
当初便不该将苍龙的话放在心上,什么去人间走一回就会明白什么是付出,狗屁,让她付出,做梦去吧。她只会对幻落城付出,其他的,她只会索取不需付出。
地宫的尽头有着巨大的圆环型伏魔阵,可惜没有魔,只有五根泛着铜锈的锁链,以及滴滴答答的水声,慢慢溢出冰冷的水池……
落影将手掌置于水池上方,水池中的水渐渐干涸,路出浑浊水下的白骨。小心的拾起泛着幽绿颜色的坚硬碎片,上面还有着斑驳血迹,连水也无法冲洗干净的血。
落影把玩着手中的碎片:“这是亡魔的麟甲,还有看守他的上古神兽噬也不见了,南宫元夜,你目的达到了,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么?”
南宫元夜沉默半响,才悠然开口:“不是。”
不是?!落影皱着眉理解着南宫元夜话里面的深意,随后跟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面前泛着铜锈的铜镜依稀可辨别出落影倾城的颜色,她歪着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随后一行金色的篆体子在镜中浮动,又渐次散开。
南宫元夜忽然执起落影的手往铜镜的下摆按去,他深邃的眸子注视着一脸倔强的落影,手上的力道仍不减轻。
“你放手,我自己来。”她能看出铜镜的古怪,她早先听苍龙与她说过,亡魔谷中有面可知过去未来的铜镜,只有有缘之人才可窥视其中的奥秘。难道,南宫元夜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有缘之人。
手按上铜镜,铜镜里没有任何反应,落影咋舌,什么破玩意,一点用都没有,正准备把手拿开,南宫元夜在她耳边低语:别动。温润的气息拂过耳畔,惹的落影身体一酥。
南宫元夜割破手指,一滴鲜艳的血点在铜镜的中心,霎时金光四射。
落影软软的倒在南宫元夜的怀中,南宫元夜也缓缓闭上那双媲睨天下的凤眼,这次,他要将那个预言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