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王麻子听说对方是郭威,心中就打起了鼓,郭威这个人他当然听说过,就是那个跟节度使大人一起带着两百骑兵把契丹十余万大军赶出中原的那个郭校尉,可以说郭威的名字在潞州城没有几个没听过的全文阅读。王麻子急忙抱拳道:“原来是郭校尉,郭校尉在塞外抵御契丹人的威名我们都是如雷贯耳,这张屠户平时就欺男霸女惯了的,仗着妹夫是州衙里的主薄就无法无天,我们虽然有心抓他,可得罪不起主薄大人,现在郭校尉为民除害,我们定然会如实向上边禀告。”
郭威一听这张屠户的妹夫是潞州州衙的主薄,就知道这事情不能善罢,当即道:“不劳几位捕头大人动手,我这就去向节度使大人请罪,有什么责罚我一人承担就是,绝不让你们为难。”
捕头王麻子听了郭威的话,感激的不得了,本来他还以为自己两边都得罪不起,没想到郭威这么好说话,但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就这么一路跟着郭威向节度使衙门走。
郭威笑道:“你们不用那么担心,我若是想走,就凭你们几个也未必拦得住我。”
几个捕快急忙点头称是,王麻子更是连连作揖,道:“大人也知道,小的们职责所在,不得不为,还望大人海涵。”
郭威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节度使衙门走。
李继韬听说郭威在当街杀了人,心中大惊,正准备想什么办法把事情压下去,潞州主薄孙大成就过来喊冤来了,说自己的大舅哥无缘无故被郭威打死,请求大人做主。
李继韬已经听郭威述说了经过,那个被张屠户打的少年也在一旁作证,并说了张屠户看上他妹子,想霸占为己有的事情。李继韬见孙大成过来,冷哼了一声道:“孙主薄,你大舅哥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就他平日欺男霸女的那些个事情都是你给压下去的吧?你身为潞州的主薄,却让自己的大舅哥横行乡里,还处处为他辩护,你可知罪?”
孙大成当然知道自己的大舅哥是什么德行,当下脸一红,道:“我大舅哥虽然有罪,可罪不至死,即便是要杀,也要明正典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
郭威道:“当时刀子是在他手上,我不过是自卫罢了,情急之下出手有些重……”
孙大成冷哼一声,道:“郭校尉,你可是万马丛中厮杀的悍将,一个我大舅哥不过是个小民,如何经得起你的拳脚?他那人平时也就是喜欢瞎咋呼,他一个杀猪的哪里敢杀人?拿把刀不过是壮壮胆子而已,你却不问青红皂白把他给杀了。”紧接着他一转头,对着李继韬一躬身道:“大人,请您给下官做主,秉公处理。”
李继韬也感觉十分为难,于情于理,郭威当街杀人都是说不过去的,即便是张屠户该杀,也要送衙门明正典刑,郭威一个武官根本没有处死他的权利。郭威的职责是保护李继韬的安全,对地方上的事情根本没有权利过问。更何况他这个潞州留后的位置刚刚坐上没有多长时间,大哥李继寿也未必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自己处理的有失偏颇,大哥必定会说自己处事不公,逼自己让位。
郭威见李继韬沉吟不语,不想让他为难,当即道:“大帅不要为难了,是我失手杀了他,也是为了自卫,当时那张屠户纠集了数十个地痞无赖以多为胜,张屠户手中还有刀,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我是迫于自保才动手反击,即便是失手杀人也罪不至死,大不了发配充军再从最低成干起来也就是了。”
李继韬长叹了一口气道:“文仲,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
“大帅,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只恨我以后不能再在大帅身边了。”郭威也有些感动的道,“即便是发配充军,最多也就是做个最底层的苦囚,凭我的本事,也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李继韬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但他没有说出来,李继韬缓缓背转身,艰难的道:“牙兵校尉郭威,误伤人命,本该重责,念在他抵御契丹有功,现革去他校尉之职,打入苦囚营……”
牢房中,郭威一个老头儿正在用针在郭威的脸上纹刺青,每一针扎下去,都有鲜红的鲜血渗出,老头儿的手法很是熟练,口中还喃喃的道:“郭校尉,忍一忍就过去了,大帅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您先在这苦囚营中待一段时间,现在潞州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可能让您在这里多待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大帅一定会从新启用你。”老头儿一边说,一边用墨水染在刚刚纹过的地方。用温水洗去墨汁和血迹,郭威英俊的脸上显现了一个青黑色的刺青,一直小小的麻雀。
从此郭威就有了一个新的外号,叫“郭雀儿”,不过这个绰号没有人敢当面喊他,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段并不光彩的记忆……
虽然郭威的衣服跟其他苦囚营的人一样褴褛,但看上去比别人的干净的多,负责看守他们的人也都对郭威很是同情,加上郭威在潞州名气很大,更重要的是大帅有交代,一定要好好对待郭威,不能有任何为难。所以这些看守苦囚的人都对郭威很是恭敬,甚至还有人主动安培人帮郭威洗衣服。即便是郭威想跟其他苦囚一样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