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昭也黯然道:“贤侄也不必过于自责,战将难免马上死,我们做武将的,马革裹尸本就是最高的荣耀,没有什么可伤心的,等打退了契丹人,我定然亲自去镇州,生擒张处谨、张处球兄弟两个,为李大哥报仇最新章节!”
李嗣昭伤心了一会儿,接着道:“贤侄何不就留在我的军中,也好弄个出身,继承你父亲的遗志,正好晋王就在这里,我引荐你去见晋王殿下……”
这边一闹腾,李存勖也听到了动静,过来观看。正好看见李嗣昭说要带一个半大孩子引荐给自己,当下笑着道:“老哥哥又有什么事情要用到孤王啊?你弟弟我可先说清楚,虽然论私情我要喊你一声哥哥,可公事上还是不能马虎的,你要是想到我这里走后门,可是没有办法……呵呵……”
李嗣昭也笑道:“晋王说哪里话来?老哥哥什么时候在公事上面求过你?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不能因私情而坏了规矩。这位是十年前战死顺州的郭简郭刺史的后人,名叫郭威,我想让他在我麾下效力,还请晋王恩准。”
李存勖对郭简也有些印象,但不是很深,听说郭威是郭简的后人,称赞了几句郭简当年的功绩,至于郭威到李嗣昭麾下效力的事情,李存勖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郭威是河东旧臣的后人,到李嗣昭麾下历练一番也是好的,在他想来,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小子,能有什么能耐?李嗣昭让他到麾下效力也就是想找一个借口照顾他一下,自己这个做主公的当然不会阻拦。
李嗣昭听李存勖说同意让郭威到自己麾下效力,很是高兴,当即夸赞了郭威一下,道:“王爷,您别看郭贤侄年纪轻,刚才他一个人可是最少杀了八十个奚族蛮子,而且这几天来单枪匹马在这里不知道杀了多少敌军的斥候和巡逻队,我想先任命他做我的亲兵队正,等他历练一段时间之后,就让他做个校尉,我看郭贤侄以后定然会是我们河东军中的后起之秀,前途不可限量。我本以为王爷见了这样的人才定然要留在身边,没想到王爷这么爽快就答应让他到我麾下效力……”
这一下李存勖算是明白了李嗣昭为什么会如此郑重其事的把一个半大孩子引荐给自己,原来他就是一个人杀了好几队敌军斥候的人,早知道如此,怎么说也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可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李嗣昭让郭威在他麾下效力,想改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嘴上却说不出来,只能干笑两声,对李嗣昭表示恭喜了。
李嗣昭虽然是李存勖的麾下,可现在李嗣昭是昭义军节度使,而晋王李存勖名义上也不过是一个河东节度使而已,他不想也不能过多的干预李嗣昭的事情,毕竟李嗣昭也是坐镇一方的节度使,有自由安排麾下士卒的权利,他这个晋王也没有权利过多的干涉。
李存勖清点了一下战果,阵亡五百二十三人,重伤一百四十一人,轻伤两百余人,李嗣昭的三百人马只阵亡了十六个,重伤的几乎没有,轻伤二十六人,可以说伤亡几乎为令。而敌军的伤亡人数是两千多人,重伤的敌军都被他们毫无任何犹豫的补上一刀,让他们不再痛苦。
郭威在见到他们对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人动刀的时候,心中有些不忍,眼中明显的有一丝怜悯,在一旁的李继韬看在眼里,笑道:“你以前在李存进将军麾下也没多长时间吧?”
郭威苦笑道:“也就是十来天的时间。”
李继韬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如果你在军中时间长了的话,这种事情就会司空见惯,根本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你可以想一下,他们杀我们中原的百姓的时候可想过什么怜悯之心?对于这种人,本就不能有怜悯之心,他们来我们的地盘上烧杀掳掠的时候,就应该能够想到这一点。”
郭威默然,在他离开家的时候,想的只是如何能够在马上立功名,却没有想到要面对多少杀戮和血腥,他原本以为在马上立功名就是想当年的父亲一样保一方平安,却没有想到,即便是要保一方平安,也要面对杀戮,杀人和被杀,每一场战争都要杀人,或者是被杀。
虽然郭威已经杀了不下两百个人,但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杀的,第一次是面对占据绝对优势的镇州军,后来是面对那些恣意屠杀中原百姓的契丹人和他们的附庸,刚才他们杀那些奚族人是为了救被困的晋王李存勖。
几乎每一次杀人都有理由,可这时候明明那些奚族人已经放下了武器,甚至大部分都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能力,但这些当年自己父亲的袍泽却还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他们砍死在血泊中,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人类本身就对鲜血有着强烈的渴望?
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些受伤的或者是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奚族牧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永远的失去了生命,他们之中有的是罪有应得,有的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罪恶。“他们真的该死吗?”郭威在心中问自己,可他无法回答自己的话。
李继韬见郭威不语,知道他心中不快,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我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时候也是如此,见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