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敬瑭闭目待死的时候,一杆长枪架开了刺向石敬瑭的那柄长矛,只听一杆稍显稚嫩的声音道:“你先退下休息最新章节。”
石敬瑭猛然睁开眼睛,见一个身穿主营李存进的亲兵的装束的少年长枪翻飞,接连刺伤数名敌军,杀出了一片空地,可这空地瞬间又被冲上来的敌军补上,敌军仿佛杀之不尽一般,倒下一波就会有更多的人扑上来,鲜血已经把木质的浮桥浸湿,滑溜异常,脚下稍不留神就会摔下滚滚的滹沱河。
石敬瑭不及细想,在几个受伤的亲兵的搀扶下向后退却,原本在后阵的刘知远却不知什么时候冲了上来,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老兵与那名少年一起抵住了汹涌的敌军。
如此狭窄的空间,很多招数根本派不上用场,长大的长枪根本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威力,四周全是人,即便是郭威这种内家高手手中的长枪也施展不开,其他人更是毫无章法的乱刺了。如此近距离的厮杀,大多数人用的还是刀,刀光闪烁,每一下劈砍都会带来一片血雨,这么密集的人群,想不砍中人都难,甚至有的人明明已经被砍死,却在双方拥挤的情况下连倒都倒不下去。很多人身上中了十余刀,却依旧顽强的不倒下,直到身上的鲜血流尽才被人推入汹涌的滹沱河。
实际上双方接触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可赵军已经损失了五六百人,而晋军伤亡虽然小,可也有两百人的死伤,按照这个比例打下去,晋军根本支撑不了太长时间,而且石敬瑭麾下的悍卒即将伤亡殆尽。
刘知远麾下的人以游骑为主,在狭窄的桥面上守御根本不是他们的所长,如此一来晋军就更加无法抵挡赵军的进攻了。
虽然前面有刘知远和郭威两人奋力厮杀,可毕竟实力悬殊,守护东垣桥的晋军的脚步一步步后退,人数也越来越少。
李存进不得不把自己的亲兵派到第一线,与敌军展开厮杀。李存进的亲兵战斗力强悍,比石敬瑭麾下的那些老兵的战斗力都高了一大截,他们更加能够适合这种近战的战斗,他们手中是清一色的横刀、滕盾,这一百名生力军加入之后,让本来步步后退的晋军又稳定了下来。
郭威和刘知远两人见到己方来了生力军,也都抖擞精神,全力厮杀,休息够了的石敬瑭也带着十几个人再一次冲了上来,虽然他们知道这种打法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如果史匡懿的大军不能尽快赶回来,他们这八百人马根本无法逃脱全军覆没的结局,但他们没有人退缩,鲜血已经让他们更加的疯狂,疯狂的冲向死亡,在这一刻,他们根本不再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他们只是尽可能多的砍杀对手,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
这时刘知远身上也已经挂了彩,如果不是郭威救援及时的话,恐怕刘知远身上早就添了几个透明窟窿了。这时的刘知远也来不及感激,只是尽可能的挥刀、挥刀、再挥刀……
厮杀还在继续,可史匡懿的大军还没有回来,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三万人马倡促回撤,怎么可能这么快时间赶到?
李存进见敌军距离桥头已经只有十余步的距离,而晋军人手已经剩下不足两百人,而且大多数已经带伤,李存进拿起手中长刀,刀头向前一挥,带着麾下最后的一百名亲兵加入战团,可他知道,这一战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区区一百人的加入,对于、数千敌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能够坚持多长的时间还是未知之数。
李存进杀上桥头,对着郭威喊道:“郭贤侄,你快走吧,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凭借你的身手,马上立功名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有必要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在这里殉葬……”
郭威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虽然是第一次杀人,可他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当年父亲在顺州城时战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更何况这时晋军没有一人后退,他怎么能够独自一个人逃生呢?那样岂不是辱没了父亲的威名!不,决不能一个人逃生,史将军的人马应该马上就能赶到,只要再坚持一刻钟,就一刻钟,史匡懿的人马就会赶来,战局就会发生变化……
郭威手中的长枪折断了,他抛出短枪,强劲的力道刺穿了两名敌军的身体,他随手从地上的尸体边捡起一柄朴刀,狂乱的挥舞、砍杀,没有一刻的停留。虽然身上已经不止有一处伤口,可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老将军李存进挥舞着长刀,威风凛凛,长刀一挥,竟然能够把敌军连人带兵器一起砍为两段,有时候甚至能够把敌军斜着从肩头劈开,殷红的血飞溅,跳动着的心脏从身体里滚出来,在即将被群山遮挡的夕阳的余晖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可怖,却没有人为此多看上一眼。
忽然不知道是谁兴奋的高喊了一声:“看,远处的烟尘,史将军来了……”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敌军的长矛刺中了小腹,接着他惨呼着用手中的刀砍中了对手的肩头,沉重的横刀被敌军的骨头卡住了,一时半刻根本拔不出来,他惨笑着奋力把手中的横刀往下压,根本不顾小腹上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史匡懿的人马来了,远远的已经可以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滚滚的烟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