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进把目光转向刘知远,刘知远当即道:“都怪卑职麾下的一名伙长太鲁莽,冒然吹响敌袭的号角,卑职发现情况之后怕将军责怪,想先抓住这小……壮士再说,不料郭壮士武艺高强,卑职把麾下三百人全部调集起来也没能擒住这位郭壮士,让卑职很是汗颜。”
李存进皱眉道:“你二人说的可是实情?”
刘知远和郭威两人急忙躬身道:“千真万确,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李存进这才面色稍和,可他心里还是不敢相信郭威小小年纪能够在三百人的追击下,做到毫发无损,竟然还伤了数十个己方士兵。忽然李存进眉头一皱,道:“你是邢州尧山人,可是前顺州刺史郭简那个郭家?”
郭威躬身道:“郭简正是家父,当年顺州城破之后,我被常叔带着混出城外,这十年来一直在潞州暂居。”
李存进仔细的看了郭威好一会儿,欣喜的道:“我说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原来是郭贤弟的后人,真是老天有眼,郭贤弟的后人尚在人间,郭贤侄,你可知道你还有个姐姐也尚在人间?”
郭威惊喜万分,迫不及待的道:“李将军,你知道我姐姐的下落?”
李存进呵呵笑道:“你姐姐在城破后被你父亲的家将一路护送到晋阳,正好遇见老夫,就在老夫府上住了下来,后来跟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做了夫妻。”紧接着李存进话锋一转,神情也有些黯然的接着道:“可惜的是我那儿子是个没福气的,去年已经病故,留下你姐姐他们孤儿寡母,好在我这个老骨头还有些田产和金银,足够让他们母子一辈子吃喝不愁。”
在郭威记忆中姐姐应该比自己大七八岁,顺州城破的时候姐姐应该已经有十三四岁了,若说姐姐已经嫁人,郭威当然相信,可没想到的是姐姐竟然嫁给了振武军节度使李存进的儿子,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姐姐竟然已经守了寡,二十出头就守寡,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虽然姐姐的遭遇很不好,可郭威还是很高兴,毕竟姐姐尚在人间,在这是十年时间里,郭威一直以为姐姐已经身亡,没成想姐姐竟然嫁给了大将军李存进的儿子,虽然姐夫已经去世,可以李存进的家世,姐姐一生应该不用为吃喝发愁了。
既然郭威是李存进儿媳妇的弟弟,这就是自己人了,李存进以长辈身份受了郭威一拜,有寒暄了一阵,并问了一些郭威这些年的情况,知道郭威这些年全靠那个叫常福的家将抚养长大,不由的感叹道:“常福也算是一个义士,你父亲去世十年了,他竟然还以少主的身份敬你,真的很难得,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少之又少了。”
郭威道:“虽然常叔对我很好,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这次我北上一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先父的遗骨,二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营生,也好挣些钱贴补家用,报答常叔的养育之恩。”
李存进又夸奖了郭威几句,说他小小年纪就十分懂事,又接着笑道:“既然是名将之后,想来也是自由习武的,文韬武略都不会很差,既然你想在军中建立一份功业,我当然欢迎,不过现在镇州已经是强弩之末,破城只是旦夕之间的事情,这次恐怕不会有什么功劳好立了,你先在我军中呆着,等我回到振武军,我给你先安排一个校尉当当,历练历练,等以后有机会再升迁。”
郭威本想投军从最底层的士卒做起,却没成想李存进开口就答应给他一个校尉做,虽然校尉是低级军官,可要是从小兵、伙长、队副、队正、小校、校尉这样一级一级升上来的话恐怕也要好几年的时间,正常情况下在战斗不是很平凡的时候从一个小兵想升到一个校尉的话没有七八年时间是很难做到的,校尉已经是从六品的武官了,属于正规编制。
这一下可把郭威高兴坏了,他真的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远在潞州的小琴,让她也替自己高兴高兴,当年自己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四品的顺州刺史,自己小小年纪就能够做一个校尉,也算是继承父志了。
就这样郭威就在李存进营中住了下来,由于李存进高兴,也没有过分追究哨探营校尉刘知远的责任,这刘知远倒是对郭威佩服有加,时常找郭威讨教一些枪棒的技巧,郭威也毫不吝啬,能指点的就指点一下,除了混元一气心法没有传他之外,也教会了刘知远很多东西,刘知远当然是感激万分。
匆匆过了十余日,李存进已经开始着手攻打镇州,郭威虽然跟李存进是亲戚,可也没有参加众将议事的资格,他只是看见在众将议事之后的第二天,大队的骑兵纷纷出营,就连步兵也跟着出营了,想来是去攻打镇州去了。
可令郭威不解的是大营中剩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还有一些民夫,可以说现在的晋军大营就是一座空营,而营中却存着大批的辎重和粮草,如果这时候有敌军来袭的话,恐怕晋军的大营根本坚持不了一时半刻。
幸好李存进扎营的地方正好是东垣渡口,隔着一条滹沱河南望,十余里外就是镇州的州城真定城。
郭威十分不解,如今镇州已经是一座孤城,李存进手中有三万大军,还怕破不了他一个真定城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