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从无意识状态中清醒,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怪梦,鼻尖还萦绕着梦中那潮湿腐烂、挥之不去的奇怪气味。
晕眩感逐渐散去,我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黑暗,无尽的黑暗在我眼前放大,扩散,弥漫了我整个视野。
这是什么地方?我的房间布有幻夜珠,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一望无际的黑暗。
我暗自心惊,下意识地转动脖子四下查看,这才发现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动弹不得。再去摆动双手和双脚,仍然是同样的情形。
此刻,我的意识完全清醒,眼神无比澄澈清明:我被人偷袭打晕是事实,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只是个梦。而且那个偷袭我的人在我昏倒后就把我带到了这个乌漆麻黑不见天日的地方。
很明显,我被绑架了!
愤愤地低咒着得出结论,我旋即皱起眉头,暗自猜测。
是什么人绑架我?为什么要绑架我?爱恨情仇,还是金银财宝?
要说凭我现在的财富身价,再加上一批大小老公的雄厚背景,有人眼红嫉妒、恨得牙痒痒是绝对有可能的,想拿我来搞搞敲诈勒索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不过鉴于祸水们把我保护得滴水不漏、严严实实,外界人不可能知道这些隐秘的内部消息的事实,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就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感情纠葛了?
不过,我这小半年来感情状况基本稳定,表现也比较乖巧。除了偶尔调戏调戏良家妇女花魁千金,教训教训地头蛇小恶霸外,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镇压身边那些不安定的妖孽身上了,应该没有犯过什么实力派小人吧?
正胡思乱想瞎琢磨间,只听得一阵金属颤动声,一丝光线从我斜前方射进了黑暗。一阵风吹过,我耳尖地捕捉到了一丝水声。
“哐当”一声,是厚重的金属大门被推开后撞到石墙上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般地闭起眼睛再慢悠悠地一点点睁开,以免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成青光眼。
等我完全适应了强光时,我才看清,在光线射进来的地方正立着一道人影。那人身姿纤细窈窕,衣袂飘飘,显然是个女子。
女子顺着石阶缓缓拾级而下,纤细的颈项高抬,活像个将要审查犯人的女王----我就是那个被关在死牢里的囚犯!
“呦,醒了。怎么样关小姐,这地牢的滋味儿不错吧?不比你那锦衣玉食的太子府差吧?”
面前的女子隔着一座硕大的水池斜睨着我,虽然因为光线太强的原因看不真切她的容貌,但我仍能感觉到她的眼神飞刀以及那柔声尖气的嗓音里传来的强烈敌意。
怪哉,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个小美女了?---虽然看不清她的五官,不过这样的身材想来脸蛋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怎么变哑巴了?你平常不是挺嚣张跋扈的吗?还是你以为扮出这副柔弱的样子,就会有男人来救你了吗?”
我扮柔弱?
我眨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那位嘴巴贱贱的小美人。
你是近视眼是不是?我只是身上臭了点、衣服破了点、脸上脏了点, 哪里柔弱了,这叫狼狈好不好?
“你是什么人?有本事过来让我看清你的脸!”
我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从我的口中吐出的话像经过了消音装置一样,无声无息地散在了空气中。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像哑了似的。
“别白费力气了。我亲手喂你服下了湮音丸,以后你就只能当个可怜巴巴的哑巴了。”
小美人把我纠结痛苦、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言语间尽是幸灾乐祸,一副大仇得报的泄愤表情。
我皱皱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辈子不能说话的哑药,听起来挺吓人的,不过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啧啧,这副有话不能说的可怜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呐。关盼柔,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好好打我一顿,再把我从屋顶上扔下去呢?”
小美人看起来相当无聊,一个人对着空气说得唾沫横飞、酣畅淋漓,当仁不让地扮演着独角戏女主角。
我无声地叹口气,奋力低下脑袋去查看束缚住我四肢的东西。
四个黑不溜丢的半环状铁环牢牢扣进坚固厚实的墙壁,光滑圆润的环身与我的手腕脚腕亲密无间地贴合着,把我像贴画一样紧紧地贴在墙壁上,没有一丝活动的空间。
不用说,牢牢扣住我的脖子让我呼吸困难几欲晕厥的,也正是这个玩意儿。
见我不搭话(事实上我也没法搭话),小美人重重哼了几声,伸手拍了一下身旁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只听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一座平坦结实的木板桥霎时如变戏法般出现在我的脚底下,稳稳地停驻在黑光幽幽的水塘上方。
然后,小美人就扭着腰肢,提着裙裾,一步三摇地踏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