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深邃如潭,明楼烟神色有些飘渺。
那时候,秦月虽在军中时常与兵将们混做一团,但是有些时候却也是极其保守,她的主帐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就连日常的换衣洗漱也都捂着严严实实的。
是以,这才引起了他的怀疑。
“天下人就是被你这身武艺跟才略给骗了去,注意力都被这身男儿般的傲然气度给吸引了,不然,就凭这张脸典型的美人脸,能骗得过谁啊?”
明楼烟眸光定定的凝望着他,神色间有些感慨,亦有些痴迷。
“去!少凭了!”秦月接收那紫眸中深邃缠绵如火的目光,如玉的面颊上升起一抹潮红,神色颇有些狼狈地吞了口酒,低低道,语气间不觉有些娇嗔。
半晌,她清眸一转,神色忽而变得有些凝重。“对了,明楼,你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就出来,已经等不及了,时间上要越快越好!”明楼烟神色一凝,温声开口,紫眸中有些凝重,眸底划过一分不舍,稍纵即逝。
闻言,秦月面色有些紧,清眸一惊,这么快。
到底是什么事,竟要对自己瞒得这般死紧。
“你觉得?三皇子纳兰明析是个什么样的人,”许久,她神色一转,禁不住问道。
“怎么了?何以问起三弟?”明楼烟眸光一深,有些不解。但也极为详细的开口:“明析生性冷漠,不太喜欢与人亲近,但行事做风却沉稳老练,也不太理朝中的人和事,似乎对任何人事也都不上心。说实话,三弟与我,虽不如明风那般亲近,但多少也算得上是手足情深。”
黛眉凝了凝,秦月面色有些沉重,脑海中隐隐觉得纳兰明析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纳兰明析我虽未见过,但是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是传闻中那个默默无名的淡泊之人。
相反,大皇子纳兰明松传闻中虽说是狠辣无比,城府极深,但自问一个情绪如此容易外泄的人,何来的心计诚府高深之说。又或者他装得太深,但似乎不像。”秦月神色严肃,一字一句定定地开口道。
“你是怀疑三弟是藏在大哥幕后的人?”明楼烟面色有些暗,紧声开口,眸中有些不可置信。
秦月点头,心底亦万分沉重。
聪明如明楼,哪怕只是稍稍地一点提醒,他便能知晓全局。
但是,这其中的一切,他又岂会不知,恐怕他是因为心中顾念着与纳兰明析的手足之情,是以——并不愿怀疑到他。
紫眸中目光有些暗,风华无铸的面容上神色有些低落,明楼烟心头亦沉痛不已。
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
但是,他却从未想过去与任何人争什么,哪怕是江山帝位?
那时候的他,不过才十二岁。
他是多么信赖和尊敬自己的大哥,十四年的那一幕,再次徘徊在脑海中重现了出来。
他痛苦的闭了闭眸子,俊朗卓绝的侧脸,映在细碎的光影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只是,他心头突然间升起一种疲惫至极的无力感。
“明楼!”秦月见此,低低地唤了一声。
她神色一凝,心中自是知晓他想到了什么,眸光深处带着几分伤感的疼惜。
当年,月宏与天漠两国的交战,无数尸骨横流间,那一战持续了半年之久。
那时他十二岁,还是一个正当纯真少年孩童,却硬是扛起原本属于皇帝纳兰楚的责任与重担。
清眸暗沉,她可以想像那年仅十二岁的小小少年,是何其艰辛的带着天漠国的四十老弱残兵,生生战胜了月宏国六十万的正装强兵,那其中有多少是不为人知的酸楚与血泪。
但是,谁又能明白在他完胜归巢之际,生生被自己最为尊敬的大哥所出卖,几度死里逃生的痛苦。
这其中的历程,不言而喻!
秦月眸中有些水雾,心中一酸。
她起身,手臂一环,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心中有的只是感同身受的凄凉与痛意。
腰上一紧,明楼烟心中不由得一暖,紫眸睁开,他脑海中思绪飞转。
大哥,如此,现在竟连三弟也是如此。
他心中虽钝痛,但整个人却突然间清明一片。
“不好!遭了。”
他禁不住急呼,神色突变,心底陡然一惊,紫眸一沉,面色倾刻如雪般苍白了下来。
但愿还来得及!他心底默念。
“怎么了?”秦月望着他突然间变色的样子,担忧了起来,沉声问道。
头一次,见他如此的失措。
“明风有难!”他一开口,语气焦急至极。
“来人,备马!血夜,速查下明风今日有什么活动?此刻在哪里?”明楼烟一声令下,急急起身。
“回主子,四皇子今日去西郊狩猎,现在算时辰已经到了!”
树林外,身形如鬼魅般的暗卫血夜,悄无声息地上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