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旧,两方对峙。
秦御带着一行四百余人,提剑拦在了禁林军面前。
他一身黑衣染血,黑发束起,身姿挺拔地迎着风,容色间铁血如冰,黑眸如火般怒瞪着。
禁林军一队五百余人,皆是通过严格训练选拔出来暗卫高手,为首的是身着一袭银袍的禁林军首领的顾绍寒,他大刀在握,正急步而来。
两方人马对峙勃发,二人对立而视。
顾绍寒悠地从秦御眸中看到了那一抹绝然噬骨的恨意,他心头怔怔的愣住了,亦不自觉有几分瑟缩。
初春时节的夜里,突然让他感觉到了一阵阵冰冷的寒意,一阵阵从脚底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
“太后竟派出如此大的阵仗,秦家不胜惶恐。何柱,好好相迎招待着。”秦御率先一扬手,冷冷地讥笑道。
然,就在他一声令下,一小队百名手持利箭的秦家军,急步而出,快速的摆开了阵形,弓茅之处就对准了禁林军。
秦御身后余下的另三百多名武功高手,则是长阵一摆,将禁林军给牢牢围在了中间。
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今夜从明月山庄亦或是荆无忧手上被调来的,对战间,那功夫也算是极高的。
暗夜疾风,何柱带着这一小队,倾刻间阵势一开,就将人死死地围在了自己的利箭之下。
顾绍寒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扫了眼此刻一脸沉稳的秦御,脸上陡然升起几分苍白。
蓦然,他急急开口,语气激烈,高昂中隐隐带着几分颤抖:“本首领是奉太后的旨意,前来处决秦家叛贼,秦御难道你真想要谋反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谋反之罪,亦不过是秦家满门杀无赦;而顾首领此番奉的旨意,不同样是让秦家满门——杀无赦吗?”秦御一声冷笑,眸中带着浓浓地轻蔑。
继而,他又冷冷道:“两者都是死罪,你们当真以为我秦家是好欺负的么?”
他淡淡地开口,周身散着一股冰冷至极的森寒。
“杀无赦!”冰冷的三个字亦从他口中吐出,话音一落间,人已如长虹破竹而出。
他提着剑,就向着顾绍寒击了过去。
刀剑相碰中,倾刻间,火花四溅,带着阵阵突起的劲风。
暖春的风,微微的吹拂着衣袍,夜朦胧欲醉,酝酿起的却是一地的冰寒与肃杀。
二人缠斗间,两方人马亦是同时战在了一团。
此起彼伏的刀剑声息,夹杂着阵阵嘶裂的哀嚎,与利剑刺手**的沉闷声响。
利箭横空,密密麻麻地腾空而出,鲜血喷涌而出,艳若红梅。
一地冰冷杀气,血腥漫起的夜色中,天幕漆漆,不见光影,月色朦胧间充满了血腥的杀戮。
秦御一掌拍在顾绍寒胸口,手中长剑划过,剑下带起的血色喷了他一脸,身前的人已经直直地倒了下去。
时间凛然而过,一个时辰间,顾绿寒带来的五百禁林军,仅仅剩下几人在挣扎顽抗。
冰冷的街道上,下过雨的地面上有些泥泞,鲜血染红一地。
伏卧在地的尸首,在安宁萧静的街道两旁,显得尤为血腥。
“大人,再怎么做?”身后,何柱一把砍掉面前的一个禁林军,抬手抹掉面上的鲜血急急道。
“先处理好他们的尸体!”秦御开口,他身姿笔挺的缓缓上前,脚步沉重,刚毅的面容上苍白如纸,素黑的衣袍上满是血污、泥渍。
嗓音中含着几分沙哑,他双眼通红充血,漆漆的眸中亦沉着几分无奈的麻木,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好好安葬他们,誓死守护好秦家。”
“是。”何柱定定地点了点头,人死为大,心头即涌入一丝哀凉。
“要知道有些时候的失误会是致命的!一招棋错,会致满盘棋输!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何柱,我相信你懂的!”那清冷的话语,字字如玑航响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何柱眼前好似看到了那一袭黑衫冷然倨傲如神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悲痛了起来。
他呆呆的站着,好半晌,才缓过了神来,领着身后的秦家军,开始将那些禁林军的尸体往马车上搬,正算运到城外再入土葬掉。
“秦大人,此番太后血洗失败,那么后面必是会再有下一批人马前来,你们打算怎么办?”一道劲利的声音响起,龙寻奕从他带来的那从武士中走出,步履沉稳,神色淡然而精炼。
“还是安排府中的人撤离吧。纵然你们守护得再好,但这里是凤京,是晋云国的都城,是燕家皇室的地盘。此番,燕泽不插手那便是默许了太后的行为,秦家挡得过这一劫,难保证挡得了下一劫吗?”龙寻奕一字一顿冷静的分晰道。
他目光深沉的透过浓浓的黑夜,望着面前这脊背挺直得有些冰冷的黑袍男子,语气诚肯至极。
“不行。”秦御死死的摇了摇头,神色坚决之极。
“秦家在,秦御方在。这是秦家祖先百年安存的地方,我们不能撤推,绝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