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乌云漫起,一招一式间,二人对战激烈,带着一股风起云涌的灰暗色彩。
燕泽武功虽不及秦月,但也是从小苦练的高手,加上此番秦月已经深受寒毒的反噬,内气大损之下,就连五脏六腑隐隐地气息都有些紊乱。
身形一颤,秦月胸口好似有一股真气在乱窜急流般。当下,也只能强忍着喉头急欲喷涌而出的腥热。
蓦然,秦月纤手一转,黑袖下的利剑腾空而出,带着泠泠的杀意向着前方击杀了过去,气势虹利如惊雷。
同时,燕泽面色忽地一沉,他眸光攸攸地就深了下去,手中的弯刀一扬,直直向着秦月胸口便刺去,带着凌厉的寒光。
“嘭……”
一声利刃遁入**的声音,倾刻间,秦月心口的那股腥热再也忍不住了,像急涌而出水墨般,一口鲜血喷出。
遍地黄沙之上是触目惊心的红,素黑的锦袍缀上了点点暗红的印迹,如寒梅绽开。清冷如玉的面色,陡然间就苍白了下去,了无润色。
而锋利的弯上之下,秦月胸口涌出的鲜血,艳丽而夺目的晕染了开来。她身形摇曳,像一株尘风中浮萍般,倚在了涯边老树的一根枝丫上,俊拔地身姿摇摇欲坠。
她定着眸光,淡淡地望着燕泽。优美的红唇上血色尽失,手中的利剑停留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却硬生生在闪电般的那个瞬间顿住了。
在最后一刻,她不顾内力反噬的住了手。
神色淡漠而平静凝视着燕泽,她清眸一转,清丽绝伦的面容上带着浅浅如花的笑意,似有几分自嘲几分讥诮。
“泽哥哥,你不信我!甚至是从未信任过我!可我却曾是——那么的信任你。”玉石轻叩的音色中,秦月语气傲然,却暗含着几分莫名的决绝,可怕的绝决。
“月……”
燕泽仰了仰头,星眸戚然地闭了闭,他低低的唤了一声,面上扬着几分复杂的暗沉。
思绪飘飞,他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曾几何时,一直陪伴在他身侧意气风华的霸道少年,那倔强的黏在他身边的倨傲少年,那亲切地唤他“泽哥哥”的黑袍少年……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鲜活的在脑海中回放。
少年时的点点滴滴,如梦幻一般,纷至踏来。记忆中的每一幅画面、每一句言语对白,都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底一阵一阵剧痛。
他与他之间,为什么注定像是一场局,一场死局。竟是这般的难以解开,又或者说是无从解开。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与他要同生为男子!
燕泽紧咬着下唇,口腔中是充满血腥的疼痛,可是却丝毫不及他心底的哀伤。
他望着那柄停留在自己咽喉之处的利剑,心底的悔意生生地折磨得他几欲晕厥。
这一场对决他输了,输得很彻底,输得一败涂地。
如若不是秦月方才的手下留情,这一剑怕是早已经让他命丧黄泉。
眸光飘忽的望着眼前的孤峰而立的少年身影,燕泽的心疼了疼,少年眼底的疏离与冰冷让他绝望到心惊。
他薄唇翁翁阖阖的张着,终究是吐不出一个字,只余那俊雅的面容上一片凄绝。
“你还记得这个吗?泽哥哥。”
冷风寂寞如狼,劲狂的呼吼在麒麟峰顶上回旋,漫天的乌云掩盖在寒梅与黄沙之间。
二人静静的对望着,秦月望着那张她曾心心念念的脸孔,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好似山间的云雾,飘缈得让人无法握住。
星眸定定地凝在了少年的身上,那纤细而修长的右手上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血玉扳指,燕泽心底虽温暖却也在发寒,疼并痛着。
“泽哥哥,我告诉你啊!这扳指是我爹爹从天漠国的巨商那里,花了好几万俩的重金买下来的。爹爹还说呀,这东西以后只能给我秦家未来的男主人。我想要给你了!”
漫天花海中,那少年一身张扬的清艳红衣,散着墨发静立其间,那眸光中丝丝狡猾的笑意。
那瞧着他神色坚定的少年,那语气中带着几分霸道、几分傲气。
那少年,那个此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少年。
“这东西给你了,我们一人一个!你给本将军好好收着,将来你便是我秦家的男主人了。若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
清灵如铃的声音好似就徘徊在耳边,那少年如玉般的侧脸,那潋滟夺目的像个出尘少女的少年。
那一切,是这般地清晣,这般的刻骨。
“月,跟我回宫,我保证一切都答应你!可好?只要——你跟我回去!”燕泽放柔的神色,低低道。
天蓝色的衣袍随风飘扬,他宛如一株寂寞的水仙,眸中满是深深的哀求与懊悔。
秦月心底冷笑,发寒地冷笑着。
跟他回去?
她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好久!多少次他的避而不见,多少次他的一道道圣谕,将刚入京见他的自己逐入边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