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流花低头斟酌着开口道:“王爷,此事颇为诡异,不似人为。”
不似人为…。北傲阳凝神了一会儿,忽然正色道:“怎么说?”
落流花顿了顿,看北傲阳并无其他诧异的表情,接道:“王爷可知当初我北疆落家为何会被南越暗杀刺客盯上,还被灭了满门?”言及此,落流花的面色愈加凝重,继续道:“正是因为我神童称号!世人皆知我自幼聪慧无比,却不知我的精通之道不是其他,而是因为我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或者说是拥有预言的能力。虽不知为何会有这特殊能力,但它却像是与生俱来,就如同在我十岁之时,我便已经预言到了落家的灭门之祸因我而起,所以,我便告知了父亲,父亲听了,但是并未真的在意,后来,落家满门只剩下我孤独一人,我的这种能力也仿佛忽然消失了。直到最近…。最近,不知为何,我似乎又能隐约感觉到什么事的发生,且还是关乎天下局势,所以…。”
“所以他才介绍你与我,助我一臂之力?”北傲阳眉头一锁,若有所思的看着落流花。
落流花的来历其实他并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曾受过北傲风的搭救,所以他对他虽然一直都不太放心,却也不想驳了他面子才收了他。而上次他给他出兵东庭的建议,也证明了他确实是有几分谋士之才。
落流花苦笑不已,垂眼望向地面,似是思忆,似是遗憾道:“流花本以为后半生注定独自漂泊,直到遇见了阿玉,才发现,或许我也可以再快乐一点。”
他顿了一下,神情黯淡,“但我也清楚,我太弱小了,不止保护不了阿玉,也根本无法报仇雪恨。”说到这,他抬眼望向北傲阳一字一句坚定道:“我曾预言到,王爷他日定有所成,所以我以家父生前的恩情,求了羽先生引荐,来到洛王府。只希望心愿终有一日可以得尝。”
虽然多少也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可是北傲阳还是有些愣神。他知道恨,自然也知道不能手刃仇人的痛苦。一时间,想起自己的经历,心绪竟有了极大的波动。
这么些年,为了重回北疆,为了报仇,他牺牲了太多,太多,甚至他的心,他的情。
静默许久,北傲阳将异样的情绪掩在了眼底,上前望了眼窗外,回过正题,道:“流花,我若可以定会如你所愿,但眼下,你觉得柔夫人一事如何了结才妥?”
落流花这才收下往事,对着北傲阳轻轻一福,“虽然此事诡异无比,但也不是无从查起,王爷可留意到柔夫人尸体之上贴着的一纸符咒是出自谁人之手?”
“你说是他?”北傲阳的脸色蓦然一沉。
三更时,淅淅沥沥的秋雨再次下起,使得原本清冷的天气变得更加阴寒潮湿。
女子单手倚着头,手中的书卷,半天也没有翻上一页,仔细看时,眼中流光早已出神于一处,心思不再。
终于,她猛地起身,将手中书卷一合,起身随手打开了房门。无论柔夫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有关南宫家的祸事,她真的可以置之不理么?
然而,一推门,南宫羽却顿时愣住了,是欣喜之后的错愕。只见院内的地上,一条铁链,混着泥土坠在地上,而那铁链的另一头……。竟拴着火狐?!
看样子跑了不少的路程,只见火狐一身红色的毛发已经**的贴在一起,一双耳朵也无力的垂下,说不出的狼狈。就连身下火色的毛,也沾满了污泥,可怜无比…。
此时见她来,一双晶亮的小眼直直盯着她,眼中似有极度委屈与恼怒。
南宫羽赶忙上前解开了铁链,也顾不得其他,将火狐抱了起来。火狐一身细密的毛发已经湿透,瑟瑟打颤,泄愤一般将身上的泥拼命往南宫羽身上蹭。
这会是谁干的?!为什么要抓火狐?南宫羽微蹙眉,心中愤怒不已。院外一阵脚步声逼来,那抓火狐的人似乎已经追来,她不禁想看看到底是谁,竟为了抓火狐,能她的院子都敢闯。
向着不远处匆匆环视而去,丝丝秋雨下,两名侍从正急匆匆地朝她走了过来。
见南宫羽在外,怀里还抱着那只狐狸,连忙道:“雅侧妃,王爷交代过,如果这只狐狸再来,定要将它留下。属下方才见它,为了留下它,不得已才用铁链拴住,不想,竟被它逃脱,跑来了这里。还请雅侧妃快些将它还于属下。”
再来?这侍从话里的意思是火狐来的不止一两次?北傲阳到底出于何种目的,定要留下火狐?
“你们先回去吧,这狐狸就先放我这里了。”南宫羽冷着声说完,抱着火狐就打算进房。
却被两侍从上前伸手拦住去路,其中一人冷冷扫了一眼南宫羽,道:“请雅侧妃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让属下为难!”
看样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但她岂会轻易妥协,尤其还是有关火狐,垂眸抚了抚火狐的小脑袋,她唇畔漾着浅笑,道:“我虽不得宠,但无论怎样也是主子,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我!这狐狸我是要定了,若王爷想要,就请他亲自来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