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丞相府中,青衣不在,白翎与红魅身子欠安,比较之下,剩下的人选莫过于蓝冰,还有紫殇。但考虑到白翎的伤势未愈,南宫羽并不赞成紫殇先去,只是后来白翎再三坚持,说大局为重,她才同意了。也就吩咐了两人秘密离开。
次日,雅公主要远嫁北疆和亲的消息便传的沸沸扬扬,自然在南越京都里引得不小轰动。
因为先前虽然一直未有讨论过和亲之事,但是不少人还是知道这是先帝时期便定下的一段姻缘,所以还是比较支持的。
加上,这次联姻,北疆的使节带来了不少的聘礼,从中似乎得见北疆的重视。
香雅殿内,流光溢彩的金色凤冠被搁置在桌上,旁侧血一样猩红的缎子,金色丝线深入浅出的勾勒栩栩金凤,夕阳投射下,更添几分逼真。
“你,真的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月代澜蹙眉修长的身躯斜靠在房门旁,逆着昏红的光线,轻声问道。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雅儿没有退路了。”月代雅苦笑着说道。
“那风怎么办?你以为皇兄真的会放过他?雅儿,你想的太过天真了。”
“只要我嫁,我就可以拿到免死令箭,他就还有活路。”
“父皇要是看到你今日的样子,一定很心疼。”月代澜垂下头,两侧墨一样的发落下,下巴线条依旧俊美,“风知道的话也难以心安。”
“那便不要让他知道了。”月代雅一手拨弄着凤冠上的金步摇,一只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玉瓶,笑的勉强,“若是皇兄所赐的这忘情散真有效,王兄便再帮帮我吧。”
“已经迟了。”月代澜的声音顿了顿,道:“你知道这次护送你离开的人是谁么?是风。”
闻此,月代雅手上一僵,险些将玉瓶掉落,幸好被月代澜及时抓住,她脸色煞白,半晌,抿唇问道,“是皇兄的意思?”
“不,是风自己主动请缨的。”
“不必让他,让他费心了。他还有伤,怎么受得了这一路的奔波。”月代雅别过头去,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可是皇兄已经准了,两日后,他便会随和亲队伍一同出发。”
“我会去找皇兄,劝他换人。”
“你觉得皇兄的性子,会同意?他恨极了风。这样的惩罚,是他所愿意看见的。”
“会的,他会的。”月代雅静静看着嫁衣上那展翅九天的纹案,眼眶湿了又湿,缓缓闭上了眼睛,“王兄,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月代澜张开口,准备说出口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手中紧紧攥了攥玉瓶,终是转身离开了。时间过的很快,似乎只有一眨眼,和亲的日子便到了。
在众人的搀扶下,月代雅被扮成了华丽而惊艳的新娘,准备坐上花轿,在一条长龙的迎亲队伍中,前往北疆。
看着女儿即将远嫁,老太后纵是平时再不勾言笑,也是不禁偷偷流了泪,好一番泪别后,月代寒也嘱咐了几句,其他的妃嫔也是难得的殷勤,都是擦泪叮嘱。
也是,她这一去,或许有生之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月代雅的心中不禁有些酸楚。匆匆扫了一周,队伍最前端,一名年轻的清秀男子高立马旁,身披战甲,妖媚的一双眸格外冰冷。
那男子她在晚宴上见过,是新封的国师公孙相如。
她的脸上微微有些失落,可心底却忍不住生出一丝莫名的叹息。
原来她的以死相要挟,真的可以令皇兄改变心意,换了护送的人选。
最后,月代澜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风恐怕来不了了,因为不想承认你即将离开的事实,他昨夜喝的烂醉,至今未醒。而那忘情散若是真,就算他一觉醒来,雅儿,也许他也再不会记得你。”
月代雅的泪波动了动,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掰开月代澜的手,将一枚金牌塞到了他手中后,苦涩地笑了笑,“忘了,更好。王兄,让他好好活着。”
月代澜见着月代雅强忍的泪,不忍地点了点头。
时辰到,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也要分离。
凤凰金靴一步步缓缓踏上轿子,月代雅在可以承载十人的轿中坐稳,旁侧侍女为她整理好凌乱的裙摆,轿子四周垂下幔帘,红色的水纱,缓缓落下,上面金丝闪闪。
队伍开始沸腾,笙歌不断,歌舞同起。
然,轿子被人慢慢抬起的一瞬间,月代雅已然撑到了极点。为了要求月代寒换人,昨夜她不惜以死相逼,伤口虽不伤性命,却极为深,很容易就会裂开。为了不耽误婚期,月代寒才派人连夜赶制了这十人的花轿,用来供她修养,掩人耳目。在不知情的百姓眼中,只当这是月代寒对自己皇妹的疼爱,便不会多想。
“公主,快服下这药。”她旁侧,一个模样清秀,但脂粉浓厚的侍女早有准备,递来一粒药丸。
月代雅愣了愣,只觉得眼前这个侍女面容雍雅,本是白莲之姿,但涂抹的脂粉却似故意掩盖什么,一眼看去十分熟悉,却仿佛不像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