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风渐凉。天空中不知何时涌来层层浮云,掩住了那弯皎月。没有月光,街上一片阴暗。
南宫羽心里,忽然无端袭上一种不安的感觉。清眉一凝,她加快了步子,毫无顾忌地朝着丞相府飞去。
然而,从临湖阁到丞相府,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率先回了雪园但还未坐定,突然,门外传来了衣袂迎风的声音,南宫羽抽手,从桌下取出一枚飞镖。
不管来人是谁,也太过没规矩了,竟在雪园里练轻功。
“主子…。”话音未落,一袭紫衣砰的进门,连停损也未有半分,一把抓起了南宫羽的手腕。
南宫羽手中飞镖一滞,瞬间整个人被拽了起来,几乎是被拖着奔向了门外。
“紫殇,出什么事了?”南宫羽不禁有些惊讶,紫殇属整个丞相府比较规矩的人,到底是什么事,令她连礼法也顾不得了。
“主子,得罪了。墨隐危在旦夕,晚了怕是…。”紫殇急匆匆说着,拉着南宫羽就往外快步走去。
南宫羽一惊,有些愣神。怎么可能?墨隐危在旦夕,以墨隐的心思,竟可以伤成这个地步?难道有什么内情…。
南宫羽眸色复杂,跟着紫殇急急到了墨苑。
苑内,阴云下,隐隐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手,人虽不少,却并不吵闹,反而是素静的异常。
南宫羽的眸光从人群中掠过,投向房中。原以为,紫殇只不过是玩笑,或者是什么别的试探。可,见到了眼前的形势,她的心还是不由地一震,一种莫名的伤心,竟是压也压不住了。
“看样子,还是晚了一步…。”紫殇拉着南宫羽的手空空落下,定定望着前方,低声缓缓说道。
南宫羽心底一颤,径自穿过人群,在众人恭敬的海呼声中走进了墨隐的房间。
早知道,房中应该已经有人,原不想,并非是白翎这个主事的,却是红魅。
似是看出了南宫羽的疑惑,烛火下,红魅站起身,看了看床上之人,冷眸淡淡道:“白翎有伤在身,我与紫殇商量后,便没有前去通知。”
南宫羽凝了凝眉,没有说话,只眸光在床上深深一滞,提步走去。虽然,心中已然有了这个事实,可当她视线真正看到床上了无生机的人时,心头还是被什么硬生生的刺了一下。
墨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
她曾以为,他是那般的坚强,那般的冰冷,那般的阴鸷,又是那般的不容小觑。无论是第一次在雪园,他无故为她解围,还是之后,在河边他的傲然,以及他竹林他的舍身相救,茶棚的坦言相问…。
一件件事,一度令她怀疑,他真正的身份,可,她从未想过他会这么轻易的…。
南宫羽眉目蹙紧,缓缓闭上眼,忍住心尖的情绪,忽然冷声问道:“谁下的手?”
“是在城东发现的,紫殇检查过,全身上下没有伤口,也并非中毒,只是…”红魅顿了顿,声音凛了几分,“只是正是因为这样,便蹊跷了。”
蹊跷?当今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人可以毫发无伤的杀了墨隐?
眸色肃了肃,南宫羽侧首看了一眼红魅,淡淡问道:“墨隐为何会无故出现在城东?”
红魅看了看床上的墨隐,道:“目前不清楚,不过我已派人去彻查,估计很快会有消息。”
南宫羽神色一凝,定定地看了看墨隐。竟连红魅如今都未能有线索,那墨隐的死又怎么会是个意外?可说到底,要杀人于无形之中,到底怎样才能做到呢?
微微俯身,南宫羽一伸玉手抓起墨隐冰冷的手臂,挽起其衣袖,眸光投向墨隐极其发白的手腕。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声踉跄的声响。南宫羽被那声响一惊,转首向后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