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兄直言便是,无需忌讳。”那桑筵回答的很爽快。看着桑筵主动与一陌生小子交谈,还带着满脸笑意归来,嗖嗖嗖,便有好几双目光从马车里探出齐齐向他扫去,仿佛在盯着一另类。
“筵,你无端跑去那边作甚?”这时,还在地上坐着的一少年,起身迎上了桑筵,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对面的南宫羽,又紧着的望回桑筵。
“朴,那小兄弟是我同辈之人。”桑筵也回头,正好对上已经骑马准备先行离开的南宫羽望来的目光。微微一笑,他转头感激的对着潇朴道:“他叫南
宫玉,是个人中龙凤。”
“原来如此。”潇朴松了一口气,但随及想到什么,又提醒道:“你若有心结交朋友也没有问题,但也需顾忌些…。”说着潇朴小心地看了身后那些
注视而来的王孙小姐,声音压低了几分,“这毕竟人多口杂,而你的身份…。”
尽管最后潇朴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桑筵已然知道他所知为何,再一次转头望了眼远处渐渐远去的背影,桑筵收回目光,会意的朝潇朴点了点头。
“对了…。”忽然记起南宫羽那会对自己说的话,桑筵随意端详了下四周翠绿而富有生机的环境,似感叹的自言自语道:“前面真的会大旱吗?”
“大旱?”潇朴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筵你怎么突然有了这看法?”
“是南宫兄告诉我的。她还让我将马车里多余的缎浸满水,先预备着存起来。”
“筵,虽说这里离近边境,但史上却是一直郁郁葱葱,甚至比过现在的京都。就算少雨也不会出现大旱,不是吗?他…。总不会未卜先知…”潇朴觉
得很不可置信,“或许是那南宫小兄弟想多了。”
“天地变化莫测,没有谁能够事事都琢磨的透彻。谁能说以前不干旱就代表着以后就一定永远不干旱呢?”桑筵无谓的笑了笑,“罢了,反正车上的
缎也是闲置着,不如就信他一回吧。”
见桑筵主意已定,潇朴便也没再反对。
于是,两人便一同向着马车走去。事实上,潇朴已经不再相信这世上还会再有未卜先知的人,但…。他需要确定。
然而就在经过第一辆马车时,突然,身后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你刚刚都与那少年说了些什么?”
这个“你”显然意指桑筵。
桑筵回眸,便看到一位绝美的男孩,那长及地般的直发,以腰为界,径自分明。上端煊如焰火,下端白如千雪,绝尘超俗的小小面孔傲气并存清雅,
不见丝毫幼稚。尤其那清幽的一双眸,动人心魄,似冰泉的晶莹,但隐隐又掩饰不了几分虚弱。这果真只是个孩童吗?一瞬间桑筵竟看得痴了下去。
潇朴最先回过神,讪讪道:“璃…。璃先生,那少年告诉筵,让他将缎浸湿,防着备用。”
孩童顿时微微一笑:“她真的这么说?”
桑筵没预料的看了眼桑筵,只能坦诚道:“是,我当时听到这话也很诧异。他说前方大旱,三十里没有水源。”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被坐在车上的北傲风听见。手里握着的酒杯稍稍一顿,他的深冷的眸子多了些异样的神色。
因为北傲风并没有出面阻止,桑筵两人心里也就更加安心了些。匆匆别了璃先生,便吩咐了几个侍从弄来了三个大桶。这三个大桶一个是供他们沐浴
用的,另外两个则是男女婢仆用来沐浴的。因为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前面会大旱的消息,所以找来这三个桶已是极不容易。在附近的一处清潭处,侍从
把三个大木桶装满,又将厚厚的缎打湿。
桑筵皱着眉头,望着身后水潭旁忙来忙去的仆人,想了想,索性自己也上去伸手帮忙。
凑来看热闹的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哄笑而起,但桑筵并未理会,继续着手里的东西。
“真的会大旱吗?”而一旁的潇朴此刻漾漾的眼波,徒然多了些藏不住深深揣测,仰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此刻,碧空如洗,骄阳当空,但浓郁的树林幽幽的清凉一片。
不多时,南宫羽终于赶了回来,而在她的身后竟有着一辆破破旧旧的马车。桑筵叫着潇朴连忙跑来凑热闹。两人目光齐齐望去,所到之处竟全是有些
破旧但很是干净的布料和旧缎,加起来竟是整整一马车。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桑筵好奇的追问道。
南宫羽淡淡一笑,望向路上的那些流民,“这里离城镇不远,相比布缎而言,他们到了城里银子的用处更大些,而与我却恰恰相反。所以你情我愿
,他们何乐不为?”
“确是不寻常。”听见南宫羽一番有头有序的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的潇朴忍不住开了口,“你好,我叫潇朴,是桑筵的好朋友。”
南宫羽微微颔首,算是礼貌的打了照面,并没有说话。
这个潇朴,竟与潇若儿的哥哥同名,这令南宫羽很惊疑。但她从没见过潇朴的真实面貌,